因此,她無數次試過接納她。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色厲内荏的人竟是這般陰狠。
她們為什麼會趴在外頭偷看?她們不是沒來找過她的麻煩,有過第一次,為何第二次要遮遮掩掩?她們出現在那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是她們把吳王引來,等着看她笑話?
但陸千景又是怎麼知道那些龌龊的往事,是江映告訴她的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
杜懷月緊緊抱住自己,淚水如泉噴湧。
與此同時,陸千景與趙清如重新回到飼養灰鼠的竹林。
矮房有一扇後門,打開後露出一段台階,順着階梯向下,不多時再次踩上平地。這是一個方正規整的空間,四面牆壁全是人臉,提燈一寸寸照過,每張臉都支離破碎,雙眼、雙頰,甚至連一張嘴唇的左右兩邊都極不對稱,不知是多少個人的面容拼湊起來。
陸千景被這些詭異的面容吓得不敢出聲。
“都是畫而已。”趙清如走到一張臉前,畫中托臉的木手吱呀向外轉動,雕得柔美纖細的五指向趙清如緩緩展開。
趙清如勾了勾食指,那隻手似有感應,指尖不太靈活地曲一下,半晌,木手重新回到畫中,活闆轉動,大門洞開,陸千景一猜便知,這間密室應藏了不少寶物,趙清如沉悶道:
“我真的沒騙人,就是這件屋子丢了東西。”
屋中立着幾排架子,間距相同,正好流出供人通行的空間,架子上擺滿木盒,角落則胡亂堆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器皿,器皿蒙了塵埃,好似頹廢的怪物,默默注視着她們。
陸千景湊近最前排的木架,木盒四角嵌玉,檀香暗湧,又用金鎖緊緊鎖好,可知盒中之物必當珍貴千百倍,“這地方有幾個人知道?”
趙清如打開一個盒子:“按理說,除了我爹和我,無人知曉,但偏就是這裡丢了東西,所以我才想知道是被什麼人發現了,那個人甚至知道用什麼法子開門。”
這原是世子的密室,專用來制造奇藥,無意間被趙清如發現,密室裡儀物器皿不易挪動,這間密室就成了父女二人的秘密。
“我想,如果不是被人偷走,會不會是我爹......”話音未落,突然傳來一陣悶響,這聲不太明顯的響聲其實很大,處于地下的暗室都微有震感。
兩人一瞬沉默。
趙清如指尖劃過木盒:“你看這些。”
成百上千個木盒外觀并無差别,隻用标簽區别。
“被偷的東西恰好是情迷劑,趙瑤趙钰又說她會下蠱,我一時慌亂,才懷疑是我妹妹偷拿了給她。”
陸千景壓住好奇,不可思議問:“情迷劑當真能讓人動情?”
趙清如搖頭道:“當然不能,世上怎可能真的會有控制他人心緒的藥物,這東西喝下之後隻會讓人面紅耳赤,還會有心悸的症狀,看看起來就像動情了一樣。若你意中人不喜歡你,就可以偷偷讓他喝下,不多會對方就會心悸,沒準真能讓他誤以為自己意亂情迷。”
陸千景指着另一個盒子,不抱太多期待:“真言劑能讓人說真話?”
趙清如點頭:“當然也不能,它們就是普通毒藥,喝下後會讓喉嚨刺痛,像灼燒一樣,這種症狀持續一會,等人無法忍受、心智消沉,覺得不說實話就會喪命,大多就口吐真言了。”
陸千景把木盒放回原處:“聽起來還挺有用的。”
話音剛落,又是接連不斷的震動,密室搖搖欲墜,架子都在發顫,趙清如再沒法當做無事發生,快速跑向一扇門,碰地打開。
旁邊竟還有第二間密室。
滾滾白霧像是塞滿了一樣,一瀉千裡,不一會填滿了她們站着的這間屋子。
這些白氣全是水霧,撲到臉上很快凝成水滴。
有了多餘的空間分攤,白霧稀釋,依稀能看清對面的情景。
屋子正中架着一口大鍋,這口鐵鍋正是白霧的源頭,鐵鍋後,一堆不知是什麼的肢體鮮血淋漓。
一個老頭手忙腳亂地奔逃出來,他一路喘着粗氣,擦着臉上水滴,見了趙清如熟稔又狼狽:“郡主怎麼突然來了?”
趙清如突然道:“你想知道吳王說的人是誰嗎?”
陸千景愣了半晌:“你和我說話?”
趙清如點點頭:“還有府裡的流言,我們很快也能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陸千景斜眼去看架子上的“真言劑”,隻覺得萬分荒唐:“你想用那些東西去給杜懷月和吳王下藥?”
趙清如一笑,聲音低沉古怪:“當然不是,有的是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