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女孩和羅賓順着通道走得越深，血腥氣味就越是濃密，其中還藏着一股奇異的香味。

推開盡頭虛掩的門，裡頭是一間及其寬敞的大房間，地下一層幾乎沒什麼光線，幸好這裡還有備用電源可以啟用。

“啪——”

整個房間亮了起來，但情況有些意料之外。

沒有邪惡的實驗機器，沒有傷痕累累的受害人，甚至沒有一絲血迹的存在，這隻是一間有些破敗的、普通的辦公室。

它比先前那間要破敗許多，但處理得更幹淨，這次羅賓和蝙蝠女孩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些味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咔——”

“分辨不出來，這裡的空氣都是血腥味。”蝙蝠女孩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企圖趕走這股味道。

“咔—嚓——”

“今天先到這兒吧。”羅賓不死心地停下來搜索，向門邊走去。“起碼有一些新進展了。那些文字很奇怪，我不記得蝙蝠電腦有沒有——”

“噓——有聲音！”蝙蝠女孩擡手打斷羅賓，側耳尋找聲音的來源。那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是下面！！”

她和羅賓都動作很快，喊出聲的同時，兩人都攀上了更高處。

但那聲音來得更快。

“咔——咔擦——”

房間的地面從中心開始急速崩裂，向外擴散。

先是辦公桌、椅子，然後是書架、擺櫃、門，屋内的一切陳設都被大地吞食。

蝙蝠女孩和羅賓一開始就在靠近門的地方，但從地面開裂開始，他們就再也觸碰不到門了。這裡沒有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可以挂鈎索的地方。

于是，不會飛的蝙蝠和知更鳥都開始下墜。

————————

【這裡的土地不可信任。

拉人下陷的泥漿，欺人眼目的裂縫——大地急于吞吃我們。】

柏莎和伊莎貝特被泥漿沖開，身上纏繞的藤蔓逐漸收緊，她們被挂在裂縫隔出來的空中，開裂的地面停下了擴張，發出咔嚓的聲響，似乎又要做出緩緩合攏的姿态。她們将被大地吃掉。

【我們需要強健的雙手或者銳利的目光——【鑄】或【燈】。我們需要用燈照亮前路，或鑄一盞燈。】

柏莎被勒得難受，依稀看清了系統的提示。

但去哪裡找【鑄】和【燈】？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到面闆。

【探索】成員包括伊莎貝特和她，然後她看見伊莎貝特的人物卡有一小串可以點開的描述——

【我知道有一個人會将蛾子捉來關在玻璃罩下。然後在如今夜一般的夜晚，将它們逐個放出，令其死于火燭。

蛾，狂野又兇險，是混沌與渴慕的準則。】

‘不行......伊莎貝特是【蛾】......’

柏莎又看向自己的介紹。

屬性那裡有着一行小字——【我掌握了通往更高處所需的知識，理解它們為我帶來了改變。[已裝備密傳：——]】

......【[已裝備密傳：守夜人的秘密]】

【燈】出現了。

是燈産生了光，還是燈讓人發現了光？

一道無源之光驟然出現在昏黑的地下裂縫中，照進這一片狼藉。

柏莎從藤蔓縫隙中擠出一隻手，将脖頸處的藤蔓往外拽，開始念誦禱詞——

一陣破空聲突然出現。

黑和綠急速下墜。

泥沼和藤蔓都活躍起來，朝他們伸近，歡迎他們的到來，結果反被射出的鈎爪緊緊扣住；兩人在空中幾次調整姿勢，最終落在了突起的石壁上。

他們發現了柏莎和伊莎貝特的慘狀，分工前來救援。

‘啊，是羅賓！’柏莎被他們突然出現吓了一跳。‘不行！不能等他過來！會被做成表的！！’

柏莎語速飛快地小聲念叨起來：“我們拜請守夜人，無憐憫心之神，賜給我們燈火，為我們照亮前路，令我們避開險境。”

【守夜人對我們和阻攔我們的障礙都不會容情。我們能否通過要看運氣。】

蝙蝠女孩拿着特質除草劑，試圖解救伊莎貝特。那對毒藤女的強化植物很有效果，但對這裡的活藤蔓收效甚微。

柏莎離他們遠些，羅賓還沒到跟前。

柏莎身邊的藤蔓和泥漿要更活躍，它們盡心阻礙羅賓的步伐。但羅賓——飛翔的格雷森，輕松地利用鈎索在裂縫和煩人的障礙中穿行，空中的身姿矯健優美；他屬于天空，他注定在空中飛翔。

【我們身上盡是點點泥漿和荊棘擦傷，但我們成功了。】

“咚——咚咚——咚——”

一切都消失了，他們落回了地面。

除了羅賓因為正蕩在空中，突然落回地面有些趔趄，其他三個人都安全地被放到了地上。

束縛感猛地褪去讓柏莎難受得發出劇烈的咳嗽聲，她脫力地倒坐在地上，手撐在地闆上。

然後——

【這裡就是凱特那間寬敞的大辦公室，我們找到了。】

她一掌按進了水裡——不，比起水，這粘膩的質感......像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