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就是闵知笙。
溫霖洛瞳孔微顫,眸光閃爍。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棠溪孑扼住他的下颚,固定住他挪開的視線。
“棠溪,你吓到他了。”溫念眸色一沉,低聲道。
溫霖洛呼吸聲急促,雙唇微啟,顫抖着,張了半天也沒出聲,唇色逐漸失去血色,漸漸泛白。
棠溪孑眸起雙目,扼住他的手漸漸收緊,“說話。”
溫霖洛咬緊下唇,誓死不出半點聲。
失色的唇邊滲出血色。
棠溪孑眸光低垂,血色染唇,譏笑一聲,松開,“有骨氣。”
“跟她一模一樣,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溫霖洛膽怯的望着她,腦中隻有一個字,‘跑’。
他要離開這裡,跑的越遠越好。
他的直覺是對的,她不是他能碰的人。
“媽媽,我們為什麼要去涼城?”
那時姐姐剛去世,屍骨未寒,他們就搬去了涼城。他不明白為什麼搬得這麼着急,
溫建山:“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問。”
“你隻要記住,從此以後我們家就沒有溫娣這個人,誰問你都不要說。說了我們就沒命了,聽到沒。”
不能說,不能說那兩個字。
不能提跟她有關的任何事。
溫霖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不知疲憊地一路向前跑,雙腳像是不受控制般的跑。跑,他要跑,他不能說,他什麼都不能說,隻能當姐姐不存在。
跑得滿頭大汗也不能停。
直至雙腿疲軟,跌坐在馬路邊大口呼吸,劇烈的咳嗽,額前的汗滴答落下,眼眶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
“你聽見了。”
“他說‘闵知笙’。”
燈光微亮,棠溪孑遙望着溫霖洛跑去的方向。
那是條竹林小路,路的盡頭早就沒了他的身影,留下的隻有搖曳的竹影。
風吹而過,發出‘飒飒’聲響。
在這世上知道她闵知笙這三個字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還是個陌生人。
不,他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陌生人。
溫娣知道。
“闵知笙?你不是叫棠溪孑?”溫娣看見成績單上的名字愣了愣。
“一個名字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棠溪孑随手拿了本書把名字遮掉。
溫娣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可是……”
棠溪孑不耐煩道,“可是什麼,多管閑事,還上不上課,不上就算了。管家!”
棠溪孑一言不合就開始召喚管家。
溫娣趕緊攔下,“又來這招,我不問了就是。”
棠溪孑偏過頭,偷笑了下。
“我沒聽到。”溫念同樣望向小路深處,輕沉的嗓音随風而散。
棠溪孑的視線停留在肅穆的臉上,挑了挑眉,低笑。
“該回去了。”溫念對着她皺了皺眉。
“衣服髒了。”棠溪孑随口解釋了下,“扔了吧。”
髒了的衣服是永遠都洗不幹淨的。
*
“程氏的合作方案。”徐玉黛推門而進,看到徐瑾陽吊兒郎當的在那打電話氣不打一處來,文件直接扔他腦門上。
徐瑾陽吃痛地揉了揉腦門,一手舉着手機,一手彎腰拾起地上的文件。
電話那頭的女生聽着他的聲音不對勁,緊張的詢問,“怎麼了?”
徐瑾陽把文件放辦公桌上,“沒事。寶貝,我還有事,先忙了。”
女生嬌聲着,“不嘛,我想你了。”
徐瑾陽翻着文件敷衍道,“乖,親一個,晚上見。”說完即挂斷,“姐,我可是你親弟,你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徐玉黛被他那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氣的語調都變了,揚聲訓斥道:“這馬上都要訂婚的人了,還成天沒個正行,你是想氣死我不成。”
徐瑾陽一聲不吭,任她發話,還貼心的為她倒茶,一臉的不務正業。
徐玉黛的心頭瞬間湧上一股無力感,長歎了一口氣,閉眼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翻閱文件的徐瑾陽蓦的靜止似的怔在那一動不動,眼睑顫了顫,半響,說:“她?”
“哪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