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渴,去買個水喝。”
路邊正好有個小賣部,陳帆随即找了個理由跑了。
“你……”
車門被關上的瞬間,随即被鎖上,隔音闆降下,溫念的臉映在後視鏡。
車沒有停留,直接起步。
溫霖洛瞪大着雙眼,愣了愣。
隻有他一人,她不在。
環顧了下四周,确保車内就隻有他和他。
“你,你好。”
不知道為什麼,溫霖洛看到他總有股親切感,直覺告訴他,他是好人。
沒有看到棠溪孑的他便少了些許緊張感。
是他讓陳帆引他上車的?
可是他要帶他去哪?
“他……他還沒上車。”溫霖洛唯唯諾諾的開口。
溫念擡了擡眼簾,不鹹不淡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傷害你。”
“徐瑾陽在查你,我是來幫你的。”
“嗡”的一下,溫霖洛徹底僵住了。
他怎麼知道徐瑾陽在查他?
他一直躲在宿舍不出來就是怕遇到徐瑾陽。
他不知道徐瑾陽對他是什麼态度,他隻能躲着他。
他也不知道要躲到什麼時候,隻是想能躲過一天是一天,他害怕面對他,甚至是厭惡,打心底對徐瑾陽厭惡。
這厭惡已成根,在他心底紮的牢牢的。
“你隻要乖乖聽話,她會保你周全。”溫念放慢車速道。
“是她讓你來的?”溫霖洛怯聲道。
低斂的眼眸之下布滿了無助。
溫念不再說話,車被開到了一個老破小的樓道下。
溫霖洛不知所措地望向窗外。
棠溪孑正對着他,車門被打開。
“下車。”冰涼如屍。
“不下?”
“真想被徐瑾陽逮住?”
棠溪孑的眼裡透滿了不耐煩,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她沒有多餘的時間繼續跟他玩遊擊戰,她需要速戰速決。
“這是哪?你要幹什麼?”溫霖洛望着屋内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棠溪孑睨眼,掃向他的衣兜。
抽走衣兜裡的紙。
獎學金申請表。
這就是他對戚書凡笑的原因,這紙是戚書凡給他的。
棠溪孑譏笑,“需要多少錢,你才肯跟我說實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溫霖洛星星閃爍的眼神閃躲着,眼眶承載着淚水。
他該怎麼辦,誰來救救他。
無助的眼神投向一旁的溫念,溫念視若無睹。
取走棠溪孑手中的紙,疊好,放回溫霖洛的衣兜中。
“闵知笙。”棠溪孑提醒着他,“還想跟我裝傻嗎?”
“為什麼躲着我?”
“又為什麼躲着徐瑾陽?”
棠溪孑步步逼近。
不知何時,溫念的手中多了一塊平闆。
棠溪孑取過平闆,平闆上是溫娣的照片。
“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
“你要是真不認識,就對着這照片說。”
棠溪孑舉着平闆逼到他的眼前,目光灼灼地凝視着他。
溫霖洛顫抖着雙唇被逼退到牆角,眼眶的淚溢流而下。
看着照片中的溫娣,仿佛此時此刻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顫抖的雙唇根本就無法發聲。
這是他最愛的姐姐,他怎麼會不認識,他又怎敢說不認識。
就算是假話,他也說不出口。
雙腳像失力般的頹廢而坐。
紅潤的雙眼仰視着棠溪孑,發顫的嗓音艱難開口,“不要逼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我惹不起,誰也惹不起。”
“求求你們,放過我。”
棠溪孑瞳孔微怔,蹲下身姿,與之對視。
她賭對了,溫霖洛心裡是有溫娣的存在的,他不敢不認她。
如果是以前,她還持觀望狀态不敢确認溫霖洛的态度,那麼現在她百分百肯定,他跟那兩個畜生不是同流合污的人。
“誰在逼你,溫娣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的墳在哪裡?”
“你為什麼不敢認?”
棠溪孑連連發問,一點都不打算放過他。
她今天必須得到答案,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從他的口中撬出答案。
“誰在威脅你?”
“沒有。”溫霖洛帶着哭腔搖頭,“不要再問了。”
“我可以幫你。”
“隻要你跟我說實話。”
“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我向你保證。”棠溪孑放軟了語氣,不再強勢,眼神也變得柔和。
望着他的眼神透着真摯。
“徐瑾陽?”棠溪孑試探性的說出這三個字,雙眼則是目不轉睛的觀察着溫霖洛的表情。
溫霖洛猶如受驚的小鹿,睜眼發顫。
面對不再咄咄逼人的棠溪孑,望着她真摯的雙眼,不再膽怵,慢慢卸下戒備。
“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溫娣去滬市是準備跟徐瑾陽求和。
一個星期後,他才從父母那邊得知姐姐已經去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