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瞳孔中塞滿了棠溪孑似笑非笑的面容,在一瞬間,瞬間墜入深淵。
Alona看着貝卿默默歎了口氣,事不關己地晃了晃酒杯。
用之所用,盡其所能,棄之所棄。
要說險惡,還得是棠溪孑。
這一晚,貝卿跟随棠溪孑左右,凡是在場的人,隻要往棠溪孑那看都會看到貝卿的身影。
無數豔羨的眼神投射在貝卿身上。
能被棠溪孑看上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攀上棠溪孑等同于皇權富貴。
*
“Notwithstanding widespread criticism,the policy was implementde to curb inflation.”
“Notwithstanding,後接名詞,表讓步。這道題考高級連接詞在複雜語境中的邏輯辨析,A選項,Consequently,表示因果關系,句義矛盾,B選項……”
溫娣情緒低落着講解着題目,沒有半點情緒,像個人機。
棠溪孑越聽越不對勁,側頭看過,溫娣的眼睛像是看着題目,又像是在遊神。
調皮的棠溪孑用筆尾戳了戳她的臉頰,一個酒窩印在她的臉頰。
遊神的溫娣停止講解,拿走她手裡的筆放在桌上,“棠溪,我在講課,認真點。”
溫娣習慣了棠溪孑時不時的捉弄,隻當她又無聊了。
“認真?老師都不認真,讓學生怎麼認真?”棠溪孑坐累了,直接盤腿卧坐在轉椅上。
“我……”溫娣眼睑半垂,說話有氣無力。
棠溪孑眼轉鋒利,“誰欺負你了?”
“讓管家去做了。”
不疾不徐,在她眼裡隻是一見很平常的事。
“棠溪。”溫娣眼含婆娑。
換做平時,她可能會訓導她兩聲,可現在,她不會。
一句毫無溫度的話在溫娣的耳中顯得格外溫暖。
她不是沒人愛,棠溪孑給足了她底氣。
棠溪孑靜靜等她繼續說,“嗯?”
“他不愛了,騙子,都是騙我的。約定好的承諾都不算數,不算數。原來一個人變心可以那麼容易,我好傻,竟然傻乎乎的信了他說過的話。”溫娣抽泣着,哽咽着,葡萄般的大眼哭得紅腫不堪。
棠溪孑第一次見溫娣哭成這樣,異于常人的舉起手機拍了下來。
“棠溪。”溫娣越哭越委屈,“我被綠了,唔唔唔~你還拍,不許拍,嗚嗚嗚~他原來不止一個,棠溪,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好蠢,我真的好蠢……”
那眼淚跟開了閘一樣,止都止不住。
沒有共情能力的棠溪孑不理解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分手了?分了就分了呗,至于嗎。”
指尖戳戳她的臉,沾了一指的淚。
天不怕,地不怕,任她怎麼吓她,折磨她,她都沒哭,一個分手竟能讓她哭成這樣。
又想笑又怕她生氣,克制着說:“沒出息。”
這在棠溪孑眼裡就是沒出息的表現。
“你說的對,沒出息。我也不想難過,我也想故作輕松,做不到,完全做不到,棠溪,你不懂,我愛他。”
她不懂,她确實不懂,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看着她難過,她隻覺得煩躁。
她不想看到源源不斷的淚水湧現而出。
“别哭了。”制聲而出。
眼淚沒了,溫娣也跟着消失了。
“溫娣。”棠溪孑慌神地找着,“溫娣,我沒吼你,你在哪,快出來,我找不到你。”
無論她怎麼喊,都無用,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棠溪,你沒有感情,不知道愛情,親情,友情是什麼,永遠都不會懂我的感受。或許等你哪天明白了,就理解了我消失的理由,不要找我,等你想明白了自然會找到我。”
“溫娣……”棠溪孑的眉頭越皺越深,不安現于外表。
突然一雙溫柔的手扶上額頭。
陷入夢魇的棠溪孑被那雙手拉回現實。
溫念赫然闖入她的眼。
“發燒了,今天的行程都幫你取消了。”遞上溫水,“胃裡還不舒服嗎?”
“你。”棠溪孑低啞開口,嗓子幹澀,應該是喝多了還沒緩過來。
“姐,你醒啦。”
“你都不知道,溫念哥照顧了你一整晚。”聽到動靜的Noan塞着牛角包站在卧室門口邊吃邊說。
新來的面點師,味道還不錯。
“姐,你昨天怎麼跟Alona姐在一起,早知道我就一起跟着去了,我也好久沒見Alona了。欸,姐,你昨天是喝了多少,竟敢喝多了。”Noan嘴吧啦吧啦的,一個牛角包就在廢話中解決了。
棠溪孑目光轉向Noan,皺眉問,“我怎麼回來的?”
她喝多了,斷片了,人生第一次真實的喝醉了。
Noan指了指溫念,“多虧了哥,不然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昨夜棠溪孑是被溫念抱回來的,吐了一晚,也折騰了一晚。
溫念被她折騰的肉眼可見的疲憊。
轉眸,撇開他額前淩亂的碎發,對上他那一雙泛着血絲疲憊的雙眼,“Alona?”
溫念按揉着她的太陽穴,“嗯,她給我打的電話。”
“你胃不好,不能喝那麼多酒。”
“為什麼?”
棠溪孑:“?”
溫念:“你從來都不會喝醉。”
棠溪孑唇彎了彎,“凡事都沒有絕對。”
為什麼?
因為徐瑾陽的一聲小程總,她嫌惡心,因為貝卿的妝容,讓她産生了錯覺,自我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