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應了一聲,擡眸看向睢羲,她的目光停留在後者的雙眸中。
睢羲見姜蕪不語也不再追問,他伸手取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淨,支起一條腿,換了個舒适的坐姿,右手撐在了身側,雙眸望着一樓的小台出神。
姜蕪覺得自己的身體和思緒仿佛脫力了掌控,目光一下子垂到了睢羲染了酒液的雙唇之上。
“還要繼續查嗎?不查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天都城的小院子看看。”
姜蕪按緊了睢羲撐在一旁的手,随後不由分說地撞了上去。
睢羲蹙眉,刺痛感迅速傳來,他很快便嘗到了血腥味。
姜蕪也隻是吮了一下睢羲的下唇,便伸手将他推開,自顧自地偏頭咽下翻湧上來的鮮血。
睢羲神情不解地看着姜蕪,随後伸手托起了她的後背,“濯濯,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恰逢一樓傳來了高昂的歡呼聲,姜蕪便伸手捂住了睢羲追上來的雙唇,“這個氣息不對勁,不是今日我們所遇見的那隻狐妖。”
睢羲垂眸看着姜蕪,目光将她的臉吻遍,雙唇輕觸着她柔軟的掌心,輕輕柔柔的、帶着體溫的氣息與她交融。
姜蕪的雙眉微不可查的一蹙,強烈的刺痛感讓她險些支撐不住身體。
“你也被影響了嗎?變得不理智了嗎?”
睢羲看出了姜蕪的痛苦,伸手将她攬進了懷中,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影響我的是你。”
姜蕪窩在睢羲的懷中,蹭了蹭他的前襟。
睢羲看向一樓的小台,“是一個女修羅。”
“不是說好的帶尾巴的狐狸精嗎?”
“是啊,我們還沒見過狐狸精的模樣呢。”
“怎麼是個人啊,你們怎麼在詐騙?!”
柏雨被摘了面上的頭套,她赤/身/裸/體地站在人群之中,驚恐地看着周圍的人,伸手掩在了自己的胸前。
衆人看清楚柏雨的容貌後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人?!”
“這就是狐狸精吧,怎麼沒有尾巴?”
“簡直比狐狸精還要好看百倍。”
掌事了然一笑,命人将柏雨擡到了鋪着絲絨布匹的桌子上,身上纏了禁锢法力的束縛帶,“各位稍安勿躁,這可是叢流閣好不容易得到的女修羅。”
“叢流閣是不是在欺騙我們?”
“誰不知曉修羅青面獠牙,嗜血成性,喜食夜啼小兒,現在這個女嬌嬌怎麼可能是十惡不赦的修羅啊?”
掌事接過啞奴遞過來的銀刀,出手割破了柏雨的手腕,帶着腐蝕性的血立刻燒透了她身下的紅色絲絨,“世人皆知修羅血液具有極強的腐蝕性,這下各位該相信了吧?”
柏雨痛吟了一聲,劇烈的掙紮了起來,結果換來的卻是越來越緊的束縛。
“什麼?修羅血具有極強的腐蝕性?那這處/子之血該如何?這不得傷了我的大寶貝?我可不要。”
“我不要,我也不要。”
“真是吓人啊,怎麼弄了個女修羅來,萬一她發起瘋來傷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啞奴雙手捧着托盤走了過來。
“各位也算是我們叢流閣的老熟人了,怎麼?不相信我們叢流閣辦事嗎?”說完,掌事命啞奴給柏雨喂了情/藥,并從托盤中取出了一柄玉勢。
“我們叢流閣當然是為各位着想,為各位服務的。”
姜蕪清了清被鮮血糊住的嗓子,她偏頭鑽進了睢羲的懷中,用他的外袍将自己裹了起來,妄圖屏蔽掉一樓的污言穢語,“她是怎麼被抓的?”
“我不清楚。”說完,睢羲擡手用戾氣擊打門内的銅鈴。
啞奴低頭走了進來。
“讓掌事停手吧,今天所有的貨物我都買下了,包括那個女修羅,我要她們完好無損。”
啞奴颔首,随即合上房門走了出去。
很快,沸騰的一樓便停歇了下來。
掌事擡頭看了一眼姜蕪和睢羲所在的暖閣,朝着看台底下的人略微一拱手,歉笑道:“抱歉了,各位爺,已經有人出錢買下今晚所有的貨物。”
“搞什麼呢?這才剛開始呢!”
“會不會來事啊?”
“我們怎麼辦?我們可是為了叢流閣的這批貨等了許久。”
掌事一臉嫌棄地手中的玉勢扔進了托盤中,對衆人說:“今晚叢流閣的酒水菜肴全部免費,姑娘小倌全部半價,請各位爺盡情享用。”
啞奴重新走了進來,手中端着個空托盤,她跪坐在姜蕪和睢羲的面前,壓低了自己的身體,将托盤高高地舉過頭頂。
姜蕪起身,将随身攜帶的荷包解下,将裡面的金珠全部倒了在托盤上,圓潤的金珠幾乎鋪滿了整個托盤,在昏黃的燭光之下熠熠生輝,個個飽滿足量。
“帶我們去看貨,我想挑幾個健康漂亮的。”
啞奴聞言擡眸看向了姜蕪,随後舉着托盤起身,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掌事從門口的位置走了過來,他撫摸過托盤中的一顆顆圓潤的金珠,笑眯眯地說:“原來二位公子是想親自挑貨,那便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