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他伸出手放大了林硯手裡捧着的書。
是安徒生童話。
聯邦五歲以下的孩子都不看的書,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放大的畫面重新恢複正常,鏡頭晃動了下,林硯全身被模糊處理掉,焦點對準在狗尾巴草包圍着、豎起的木牌子上。
古樸的木牌子上刻着幾個字,
圍牆花園。
林硯很喜歡讀一些世俗意義上的閑書,最喜歡看一些簡單有趣的童話故事,可這本童話書卻不是大衆喜聞樂見的真善美童話,而是一本黑/童/話。
他在看到七個小矮人以父親的名義輪流在夜晚照顧白雪公主時,“啪”得一聲,面無表情的合上書,略微坐直身體。
昏黃的光暈散落在飛燕草上,明暗光線交織,來人面目模糊,身材高大,隐隐可見他穿着身燕尾服,走出昏黃光影時,手邊的紅色郁金香鮮豔欲滴,湛藍的瞳孔溫和的看向林硯。
流浪貓生無可戀的躲在林硯的身後,尾巴尖松松垮垮的纏着林硯的手腕。林硯不認識,原主也不認識,他沒想着打招呼,伸手準備将故事書貼在臉上,卻聽到來人開口道:“林硯。”
林硯不情願的移開遮住臉時的書,視線看向沈涅。
昏黃的光暈打在林硯的眉眼上,平日裡冷淡的臉變得多了些暖意,視線都不見冰冷,反倒有種說不清的懶散感,連眼尾都帶着些紅意。
沈涅卻有種直覺,
林硯好像想用器物/塞/進他的嘴裡,讓他說不出話。
沈涅滾了滾喉結。
他将手邊的紅色郁金香遞給林硯,紳士有禮道:“出院快樂,林硯。”
林硯很少拒絕他人的善意。
聞言,他伸手接過郁金香,難得開口:“謝謝,有事嗎?”
沈涅敏銳的察覺到,
林硯微勾的唇線弧度,看來林硯今天的心情不錯。
沈涅心下判斷着,
他從口袋裡拿出兩片玻璃,陽光在玻璃片上反射,原本微綠的光芒變得碧眼,切口處顯得鋒利無比,陳述道:“我在阿绯爆炸的車胎裡找出了很多玻璃片。”
林硯放下紅色郁金香,無意識的遮住手腕上的傷口。
他依舊窩在草木花朵的搖椅裡,垂眼将遮住唇瓣的故事書拿起來,露出被書本壓得有些豔紅充血的唇瓣。
像是剛才送出的紅色郁金香。
可他的心情好像變差了。
沈涅禮貌的移開視線,緩緩露出個挑不出毛病的笑容,卻聽到林硯頭也沒擡:“怎麼?你是蕭绯的狗?”
沈涅笑意頓收。
圍坐在林硯身邊的小貓們吓了一跳,一哄而散。
林硯奇怪的揉了揉流浪貓的腦袋。
怎麼突然變得蔫蔫的?
沈涅面無表情,加重語氣,随意強調道:“我是沈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