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寶突然感覺有點臉熱,她看向張暖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和張暖握了一下。
張暖對于聞喻的對象是個女生并沒有什麼其他震驚或是反感的表現,隻是在剛知道的時候多看了沈林寶一眼,對人待事讓人感覺很舒服。
“聞喻,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唐老闆的事情吧。”
她說的是陳述句,早在她跟唐晚意通過電話的時候她就知道聞喻早晚會來自己一趟。
“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聞喻說的是想知道她怎麼想的,隻是一種詢問,并沒有逼迫的問她為什麼,沒有壓力的,就像是單純想知道她這麼做的理由。
張暖靜了靜開口:“昨天有一個人找到我,說是沈先生的助理。”
聞喻早就有所猜測,所以并沒有什麼意外,旁邊的沈林寶卻是沒想到,她猛地擡頭看她。
張暖還在繼續,她輕笑一聲,帶了點自嘲:“可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沈先生,他解釋了一大堆,無非是說這個沈先生多麼多麼厲害。”
沈林寶再也坐不住了,她看向聞喻,想要出去。
爛尾樓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聞喻哪兒能讓她自己出去,于是看向張暖。
張暖倒是善解人意,她對着沈林寶說:“聞喻的小女朋友要是不嫌棄可以去我的小陽台上玩玩。”
聽着兩人說的話題,沈林寶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聽她說完忙送不疊的點了點頭就往跟着她指的方向往小陽台上跑。
見她跑這麼快,張暖沒再跟聞喻說之前的話題,“看着年齡不大,結果還真是個小孩兒脾氣,聽這些話都會覺得心煩。”
“張暖,你知道……”聞喻不想瞞她,準備告訴她沈林寶的身份。
張暖卻打斷了她,看着陽台的背影,緩緩道:“班長,這位沈小姐和她的父親長的真的很像。”
她别着頭看陽台,聞喻隻能看到她的側臉。
“你知道?”
張暖笑了笑:“班長,科技發達了,那位沈先生在海城也不是什麼小人物。”
沈金城的助理走之後,張暖立刻就按照他給的名片,在網上查了這位沈先生,所以剛才見到沈林寶的第一眼她就覺得眼熟。
“班長,我一直以為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這輩子都不會找伴了。”
聞喻眉頭微皺:“我早就不是什麼班長了。”
“在我心裡是,那就是。”
張暖這個人短短幾年内經曆了太多,雖然不像聞喻一樣被關進鐵窗,但也外面經曆的這些也足以改變她的一切。
就像是現在,她看着什麼都雲淡風輕、不關心不在乎的模樣,可其實内心比誰都偏執。
“張暖,你是怎麼想的?”聞喻又問了一遍。
“我想的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變。”張暖背靠着沙發,微微弓起,“我想還林左一個公道。”
聞喻平靜地看着她。
張暖說完那句話,就像是被引誘出來的猛獸,瞪着眼睛,瞳孔裡泛着紅絲:“他李終害了我的林左,我不會放過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可以,隻要能讓他李終血債血償。”
“所以,你決定跟沈金城合作?”
張暖一瞬間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她整個人仿佛被抽了脊骨一樣癱軟在沙發上,語氣近乎喃喃:“我、我不知道。”
她跟聞喻是高二的時候認識的,當時聞喻是班裡的班長,而她隻是一個小透明,每天戴着厚劉海兒見人。
這樣的女生在那個時候大都都不受歡迎,張暖本來都習慣了,可兩個人闖入了她的世界,一個是林左、另一個是聞喻。
林左是轉校生,因為父母的工作問題經常轉學,但因為他性格陽光開朗,所以周圍總是有很多朋友,當時老師讓同學們自己選同桌和座位,因為轉過來一個人,所以怎麼選都會有一個人單獨坐。
張暖把指甲幾乎摳進了肉裡——毫無疑問,她會一個人坐。
可就在她抱着東西準備坐在最後排的位置的時候,聞喻懶洋洋地舉起了手:“老師,我要坐最後一排。”
“理由?”
聞喻想了想,說:“睡覺不幹擾同學?”
一個粉筆頭立刻就掃了過來,準确無誤的砸到聞喻身上。
聞喻被砸到也不生氣,把粉筆撿起來,慢條斯理的裝進一個小盒子,說:“老師,等你扔完了可以來找我借粉筆。”
老師又想扔她,可顧及着自己為數不多的粉筆,到底是收了手,她沒聲好氣地揮了揮手:“坐,坐,下次考試成績退步了就給我坐講台上。”
“是。”聞喻一笑,抱着自己的東西站了起來。
聞喻成績好性格好,又是班長,是天之驕子,在班裡人緣好的不得了,見她搬過去,又有人跟着說要一起坐到後排。
張暖的頭埋的更深了。
可聞喻長腿一橫,帶了點痞:“那可不行,我不要同桌,不然睡覺影響他。”
講台上的老師:“……”
你是想要我全部的粉筆都扔過去?
張暖不用坐在角落很感激,可依舊沒人跟她坐一起,她低着頭站在班裡的過道上,不知所措。
林左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同學?”
起初張暖不知道這是在叫自己,林左又叫了兩聲她才擡起頭,撞見了林左太陽般的笑臉。
她幾乎愣在原地。
“我旁邊沒人好孤獨,能不能跟我一起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