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硯丞收線,頸窩陡然一空。
他側眸看去,岑熠口中的小貓咪此刻正眨巴着一對烏黑潋滟的眼瞳,巧秀的鼻骨下,兩片玫瑰瓣粉唇微微張開,欣悅上翹的弧度顯而易見。
“蕭生~”
深谙理會這聲撒嬌的嚴重後果,他薄唇緊阖,隻顧捋了捋肩頭的褶紋。
宋暮阮重心一傾,整個嬌軀從枕頭缱绻坐下。
兩條纖長嫩白的玉腿并膝貼靠着他大腿外側,精緻而小巧的膝蓋磨了磨他的柔軟西褲。
“待會帶上我嘛,好不好?”
“晚上有會議,宋助理應該很清楚我這幾日的行程表。”
“蕭生~”她微微嘟起唇瓣,挽過他的胳膊晃了晃,“岑先生好不容易來華市一趟,我們夫婦都不盡地主之誼嗎?”
眼波一轉,她接着倒出一句非常賢妻的話語。
“或者你今晚忙你的會,我代替我們倆去好好招待好岑先生?”
蕭硯丞氣笑了,兩根冰白指骨伸出,掐住少女尖尖的下巴。
直起上身,他雙膝跪在床面,原本平整柔軟的薄綢流光質感床單倏地塌出兩道重力的漩渦。
“好好招待?”
他截斷頭頂水晶燈的柔光,以90度的絕對角度俯視着眼前這位難掩心思的少女,少女嵌在他寬闊高大的肩影裡,柔軟似方才影片裡那隻被獅子呷在口中的幼崽。
或許,他真該把她叼在口中,日夜巡街,昭告天下——
她是他的妻。
任何人不容懷藏心思。
蕭硯丞逼視着她,薄荷香氣的唇息撲在她的眼睫,兩片花蕊絲般纖長而鬈翹的睫毛顫了顫。
“蕭太太想怎樣好好招待,嗯?”
下巴被捏掐,宋暮阮根本動彈不了半分,隻好用一雙波光盈亮的柳葉眼無辜地眨了眨,然後銜上他俯視緊逼的冷眸,溫畜無害地答道:“就請他吃飯啊,吃飽了就算招待好了。”
“吃飽?”蕭硯丞看着灰影裡的少女,眸光淡淡描摹着她那滲出狡黠的漂亮眉眼,“看來太太不知道,我們渣豹一族不是那麼好惹的,豹子的朋友也不算什麼善茬,況且——”
薄唇冷嗤一聲,他锢緊指腹力道:
“你連蕭某都喂不飽,還打算喂他?”
宋暮阮:“?”
……她就知道這個老男人叫她開房,别有居心。
還說什麼單純蓋被睡頸窩,睡完頸窩發工資,統統都是騙她的!
一手靜靜悄悄地向後摸枕下的手機,她低了低身,不小心摁到遙控器,倏而,渾厚雄磁的男聲響徹卧室——
[豹崽妹妹離開母豹時已經三歲,正進入發情期,同樣年輕的雄性獵豹見有異性氣息侵入領地,他勇往直前,糾纏住幼崽。]
[豹崽妹妹奮力抵抗一段時間,但由于對方體型的絕對優勢,幼崽累了,也不再抵抗,安靜躺在他的身邊,這是他們交/配前的第一次約會。]
宋暮阮蓦地愕驚,整個精神意念蔫了。
手腳雙雙失力,軟軟向後倒去。
“小心。”
蕭硯丞及時護住她的腦袋,一聲悶哼,手背重重撞在真皮床頭上,很快脹出一片輕紅。
宋暮阮直接無視,兩隻手緊緊攥住被角主動權,嬌小的身子在絲白鵝絨被裡蜷成一個小團,隻讓自己露出一個醺酡的鵝蛋臉,鉚足惡呼呼的勁吓唬着上方的男人:
“你你你……蕭硯丞,我告訴你,你别想拿我開葷!我可不是那隻幼崽!”
“我哥哥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蕭硯丞失笑,收回護住她腦袋的手掌,撫開纏繞在她額角的柔黑發絲。
虬枝青筋鼓蓬出流動的青藍,他收降下手臂,身體重心偏動,方才那覆在他灰影裡的少女額鬓,倏然被頭頂的片片水晶燈照拂,映亮她如瓷娃娃般飽滿而雪白的額弓。
這時,屏光淡邈褪去,顯出一輪草原落日遠景圖,室内柔光轉暗。
旖旎的昧光,悄然傾蓋到屏幕外上下快要交疊的二人。
[動物間的約會很簡單,就是躺在草原上坐看落日,共賞晚霞,等待夜晚降臨,那時他們會進行第一次交/配。]
講述者的聲流緩緩淌出,一份直白又充滿希冀的結尾寄語,如紅磷火柴,刺啦一聲,點燃這間寬敞的四十平卧室,煌煌地燒着床頭二人本就交織不清的眼神。
“不……”
宋暮阮雙手隔着蓬松鵝絨被面,抵住男人貼近的胸膛,低低地想要拒絕,烏黑眼睫卻認命地阖上。
蕭硯丞自上方俯凝着她,一雙冷眸寸寸散寒,幾縷濃郁灼熱的情愫漸生替代。
他收斂略微促急的鼻息,在薄唇快要觸上那兩片緊抿的柔軟時,倏然抽離下床——
“太太,你改嫁對象酒店的床很好睡,本前夫決定日後再來試試。”
滾沸的清苦柏香霎那消弭,宋暮阮睜開眼,眼心霧蒙蒙的,反應過來又是場調笑,她發軟發酥的手心拎過一個軟綿綿的枕頭朝床側扔過去。
殊不知男人已經踱步進了淋浴室,枕頭落了空,她氣急地抓手機起床,撈過奶白羊麗絨珍珠小香風外套,擱在胳膊彎裡。
路過淋浴室,她忿嗔了眼玻璃門裡招搖滲出的白瑩燈光,一把扯開卧室門,又倏然停住。
眼波一轉,她合上門,沖右邊的淋浴室,懶洋洋地拉長甜音。
“蕭硯丞,本小姐決定在你下次發生之前,先下樓去找岑熠!”
“啪——”
浴室門打開,門闆撞在門吸上,震耳欲聾。
門口的男人赤/裸着上身,握住黃銅門把。
面部與額發濕淋淌着水珠,水珠順着隽冷臉龐,一滴一滴墜攢在下颌。
瞥見少女得逞的笑容,他那雙未褪黑西褲的長腿邁出。
幾步走到她身前時,下颌懸着的水珠一墜子滴落,落到勁健凸蓬的胸肌,突然被折了個方向,滾彈到她的針織V領上,無聲洇出幾個斑駁沉暗的蘇梅色橢型圓點。
[咔嚓——]
宋暮阮俯拍到完美角度。
“現在,人證物證齊全,”她毫不掩飾面上得逞的笑容,不以為意抹了抹領口那幾個潮濕的斑點,斜撩起霧朦輕紅的眼睫,“蕭大總裁與我夫妻之實供認不諱。”
妥善把手機放進外套紐扣口袋裡,她揚起尖而白的下颚,一雙柳葉眼含着春波,笑吟吟地看着他,兩片瑰色唇瓣卻是獨裁專橫的“威脅”:
“要是你日後敢和别的女人來這開房,本在職合法貌美仙女太太第一個舉報你。”
蕭硯丞單手撐在門後,俯低身軀,下颌的水珠墜曳進少女的領口,倏見她眼波一顫,他喉結抵着薄白皮肉堕沉。
“那得煩請這位在職合法貌美仙女太太舉報自己了。”
“?”
滿意欣賞到她一時哽住的懵态,蕭硯丞指尖随意撇下她幾縷發絲,恰到好處地遮掩住那桃心V領的小尖口。
他的視線克制輕落,凝到領邊那幾枚蘇梅暗印,眸色又暗深幾分。
“聲聲。”
而宋暮阮絲毫未覺察眼前男人的異樣,隻顧揪着他的身體——
完美而清晰的U型人魚線,自腹部外側向下延伸,髋部、褲腰,皆是水濡濕淋的一片細玉珠光。
她眼裡積攢的霧氣韫得愈發濃郁,咽了咽唾沫,強制收回眼,不再看那團西褲軟皮薄布料下包裹着的那團亂糟糟的……
過了會兒,潤到幹澀的喉口,她才輕輕呢嚅,并試着用指尖戳了戳他的掌背青筋,想要推開一寸距離:“喊聲聲犯規的……”
蕭硯丞反手捏住她的細嫩指尖,無視她試圖推他的動作,卻又過分在意她的想法。
接着,又是一聲低喚。
“阮寶。”
宋暮阮眼心一燙,怔怔垂望着他們交握的指尖,嬌滴滴地嘟嚷道:“不行,阮寶也犯規了……”
蕭硯丞湊近,薄唇抵在她酡绯的頸窩,粘抹到滿唇的鸢尾甜氣。
他掀起唇側,嗓聲玩味拂落,徒惹添香的活色。
“老婆?”
異樣電流自腳底飛速向上蹿淌到宋暮阮的四肢百骸,她的一對黛眉快要倒豎,兩隻小細胳膊愣是使出全身的勁兒,終于推開這個大膽狂妄再次公然戲谑她的老男人。
她沖他吼。
如方才影片裡那般,豹崽因年紀小威懾力不足,在抵禦敵人時,總會首先把脊毛炸立,裝出惡狠狠的模樣,借此吓唬走敵人。
“還要不要送我回家啦?! ”
面對她的氣急敗壞,蕭硯丞反而自若雙手環胸,一雙灰而褐的淺眸饒有興緻地圈牢她玫瑰色旖旎的腮頰,随後,指腹輕刮那彎挑得極高的細黛眉梢。
“太太色途知返,蕭某豹生圓滿。”
宋暮阮啪的聲打掉他的鹹豹手,嬌憤地瞪着他:“你快去,進去洗澡,我在客廳等你!”
“好。”
他點到為止,碾着懷香指腹,轉身走去淋浴室。
下一秒,宋暮阮捂着熱滾滾的雙頰,飛步奔出套房。
……她才不等他呢!
色途知返?哼,現在她就去找同道中人岑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