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舟大多數時間在看書,沈聽則是就着好天氣補覺,兩人偶爾搭話幾句,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飛速流逝。
溫雲舟沒有着急去吃飯,先是回教室把禮裙換了下來,又去洗手間把臉上的妝卸幹淨,至此她覺得一身輕松。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恰巧碰到沈聽從對面男廁所出來。
他臉上還挂着水珠,額前的碎發被打濕,一滴一滴往下滴水。
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麼莫名生出一種尴尬的氣氛。
溫雲舟瞟了一眼,說:“你還沒去吃飯啊?”
沈聽回了一句:“你不也還在這?”
他擡頭摸了把臉,擦去大半水。
溫雲舟從褲子口袋掏出兩張紙巾伸手遞出去,直直站着,看着很乖。
“給你紙巾。”她說道。
沈聽半眯着眼接過,順口說了句謝謝。臉上的水珠擦淨,他才看清溫雲舟。
此時的女生已經把臉上的精緻妝容卸下。
原本被精緻妝容掩蓋的明豔又青澀此刻全然展露,白皙的臉頰透着淡淡的粉色。眼睛沒了眼線眼影的修飾,卻愈發顯得清澈明亮,睫毛随着眨眼微微顫動,像是蝴蝶輕扇的翅膀。沒有了口紅的點綴,她的嘴唇呈現出自然的淡粉色,微微泛着水潤的光澤,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又不是沒見過,至于看得這麼入迷麼。沈聽在心裡咒罵自己真不是個東西,眼睛又忍不住去看面前的女生。
沈聽喉結上下滾動,過了許久,才啞聲說道:“李叔讓我叫你一起吃飯。”
溫雲舟點點頭:“哦好,一起去吧。”
沈聽又轉身進去廁所,說着:“我洗把臉,你先回教室等我。”
溫雲舟不明所以,邊往外走,嘴裡小聲嘟囔:“奇怪...不是才洗過的嘛...”
教學樓裡空蕩蕩的,唯有幾個教室裡偷摸着幾個學生,舍棄吃飯的時間,在教室裡争分奪秒地搶着充電口給僅剩不多電量的手機充電,期間還不忘和夥伴開一把遊戲。好在運動會期間,學校老師查電子産品不嚴,隻有偶爾一兩個學生會的人路過,也就當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去了。
五樓沒什麼人,樓道裡,隻有偶爾吹過的風聲,發出輕微的嗚咽,難得的清靜。
溫雲舟回教室把東西收拾好,那碗吃剩的馄饨還放在桌上,已經涼透。
她順手把桌子收拾一番,垃圾連帶着馄饨一起丢進教室後的垃圾桶。
後門被人敲響兩聲,沈聽倚靠在門框上,看着溫雲舟在内忙前忙後。
“收拾完了?”他說。
溫雲舟背了個小包,把一些小東西胡亂塞進包裡,邊往門口走,“來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我也剛來。”
沈聽側身讓出一條道,兩人齊肩走出教學樓。
下午的比賽剛剛開始,各班的學生還沉得下心在看台上好好坐着。
日光傾灑,将運動場烘得熾熱,看台上滿滿當當都是人,各班班旗随風招展。廣播站的成員播放着潮流亢奮的歌曲,廣播裡不時響起投稿的加油稿,除去日常繁瑣的學業,一切都恰到好處。
彼時,日光正盛,微風不燥,恰是少年肆意時。
“舟妹,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想什麼呢?”齊斯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佯裝不滿道。
溫雲舟回過神,扯出一抹笑,“聽着呢,你說卿卿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用很久,運動會結束她應該就回來了,别擔心。”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溫雲舟瞬間坐直了身子。
是沈聽,他雙手插兜,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額前碎發被微風輕輕拂動,帶着與生俱來的矜貴與冷淡。
“聽哥,你總算來了。你幹什麼去了,半天沒見着你人?”齊斯年問道。
溫雲舟和沈聽兩人在留年吃過午飯後,沈聽沒有和溫雲舟一起回來,兩人各自走回,溫雲舟也不清楚他去做什麼。
沈聽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開口:“買了瓶水。”話音剛落,他右手拿着的那一罐香草牛奶便在空中劃出一段優美的弧度落在溫雲舟手上。
“香草...牛奶?”溫雲舟呆愣愣看着手上的牛奶。
齊斯年就不樂意了,好歹做了十幾年的兄弟,不給帶一瓶水實在說不過去。
他見沈聽手上還有一瓶礦泉水,戲精上身,樂滋滋地貼上去,“哎呀知道我們小聽最好了,頂着這麼大的太陽還去給我買水,這怎麼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沈聽擡手扭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口。
“喝一口就喝一口吧,小爺我大方的很。”
沈聽卻沒理他,徑直坐在溫雲舟旁邊,“誰說是給你的?要喝自己買去。”
“那她怎麼有?還是牛奶?!”他指着溫雲舟手上的那罐還在冒着冷氣的牛奶。
沈聽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你是不是個男人?你跟她比?”
齊斯年氣得牙癢癢,沖着沈聽的後腦勺就是一頓操作猛如虎,卻沒碰到沈聽的一根頭發。
有了姑娘就忘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