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忍冬的确是剛下學,隻不過他是作為教習的身份下學,和那些小弟子們并不相同。
然而……
“師尊?”他驚訝地看着笑吟吟立在傳道堂外的女子,“您怎麼來了?”
“來接我乖徒兒下學呀。”
厲無渡近來養崽上了瘾,并不知道正道不興接送幼崽這一套,魔域有這傳統純粹是因為太亂了,每個人又都仇家遍地,誰要是有珍視的後代子孫,若不在成長前時時緊盯着保護,早就夭折了。
身後陸續走出傳道堂的小弟子們見着這一幕更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你看!我就說吧!溫峰主現在就跟隻護崽的母雞似的,百裡師兄走到哪她跟到哪,生怕别人把她的寶貝徒兒給拐了去。”
“你小聲點!”同那小弟子挨在一起八卦的同學聽他将一峰之主比作老母雞,吓得連忙捂他嘴,不過臉上也流露出些許羨慕之色,“但溫峰主真好啊,百裡師兄都當教習了,她還親自來接他下學,我也想要我師尊來接。”
……
私語聲不絕于耳,連百裡忍冬這樣的修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别提厲無渡了。
少年耳根子通紅,以往都是他羨慕旁人有師尊寵愛,沒想到今朝他也成了别人羨慕的對象。
隻不過百裡忍冬欣喜之餘還是沒忘記維護自家師尊的形象。
他不敢去看被形容為“母雞”的師尊的臉色,隻敢冷着眉眼喚出了那出言不遜的小弟子姓名:“蕭沐!”
驟然被教習點名的恐懼襲上心頭,成功令先前還八卦得起勁的小弟子死死閉上了嘴。
先前捂住他嘴的同伴放開了手,朝他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往旁邊讓了讓,很沒義氣地讓好兄弟暴露在了百裡忍冬的死亡注視下。
“百裡師兄,抱歉。”蕭沐耷拉着腦袋果斷認錯,以為他是被自己背後蛐蛐才生氣。
不料百裡忍冬依舊冷着臉,教訓道:“先前在課上你便頻頻走神,不認真聽講,下了學又在這裡口出對師長不敬之言,同我說道歉有何用,還不快向溫峰主賠罪認錯?”
蕭沐這時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恐怕都被在場的厲無渡聽去了,那可是靈丹五轉的大能,一峰之主!
小弟子當即吓得面色發青,撲通往地上一跪,埋頭道:“峰主恕罪!弟子、弟子一時失言,不是故意的!”
被比作老母雞的厲無渡本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母雞有什麼不好的?母雞能下蛋,下的蛋還好吃,母雞自己炖了湯也好吃,如此益獸,她喜歡還來不及。
于是她輕輕一揮袖子,柔和的靈力便将蕭沐從地上扶了起來。
“無妨,赤子之語一派純粹,莫要被你們教習師兄吓唬住,他無非是臉皮薄,聽不得你們打趣師父來接罷了。”
厲無渡故意這般拐彎抹角地逗弄人,果然不出所料地讓百裡忍冬臉紅了個徹底,忍無可忍地轉過身朝她低聲喊道:“師尊!”
“好好好,不說了。”見人急了,厲無渡作勢閉嘴,然後伸手将人一把拉上了飛劍,捏訣驅動靈力離地而起,調轉劍尖朝着峰外飛去。
隐藏在暗處看熱鬧的洛圖書被噴了一臉劍尾氣,見他們飛往的方向居然是劍宗之外,也顧不得隐藏身形了,連忙現身出來揚聲問道:“溫師妹!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厲無渡駕着寒春直入雲霄,哈哈大笑道:“我徒兒要凝丹了,我這做師父的帶他去尋個機緣!”
洛圖書聞言恍然不再追問,他身後那群同樣目睹了溫峰主如何寵愛百裡師兄的小弟子們則一瞬間炸開了鍋:
“百裡師兄要凝丹了?他還不到二十歲吧?!”
“可不,百裡師兄天縱奇才,身懷劍骨又是單金靈根,生來便是修劍的天選之子,這樣的進界放在他身上倒也正常,我等凡人,還是不要試圖用常理揣度天才啦!”
蕭沐和他身邊的好兄弟則湊做了一堆,兩人一個捧心一個護肝,兩兩望着厲無渡和百裡忍冬禦劍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好厲害……
“好帥……”
兩人齊齊出聲,卻說得是不一樣的話。
蕭沐看向同伴:“你說誰厲害?”
同伴看回來:“你又說誰帥?”
“當然是百裡師兄/溫峰主了!”兩人又是齊聲道,結果發現他們當真誇贊得不是同一人。
“百裡師兄這個年紀就要凝丹了,難道不厲害?”同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