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鬧着,漁歌突然注意到他身後的女孩兒,模樣看着很清純,但估計着比她大些,身材也高挑,衣品更是沒得說,漁歌隐約記得,這個姐姐是爸媽生意場上合作夥伴的孩子,之後會跟他們一塊兒回國的。
她對這個姐姐的印象不深,隻記得這個姐姐為人謙和有禮,對人大方溫和,是個标準的大家閨秀。
于是,她很有禮貌地起身向女孩兒打招呼。
“姐姐好,我叫漁歌。”
“你好,我是方清然。”
“漁歌,這是爸媽合作夥伴的女兒,這兩天會住在我們家。”宋祁介紹道。
“好的呢,知道啦。”
漁歌戳戳宋祁:“哥哥,我碗和鍋還沒刷呢,幫個忙好不好?”
宋祁歎了口氣:“知道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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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過去,這段時間陳時就再也沒有主動去找過漁歌,盡管心裡感覺奇怪,但她也沒有主動去找過陳時,隻是偶然會在食堂遇到他,但他也很少找她講話。
早晨霧氣彌漫,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
校長站在主席台上發言,大概就是說近期有交換生要來學校學習一個月,漁歌昨晚沒睡好,隻捕捉到了這些詞,而後就迷迷糊糊地回了教室。
國外學校沒那麼嚴,她覺得自己真的該慶幸。
學校裡一直有個跟她關系還可以的女孩兒約她去小賣部,那女孩兒是混血兒,瞳孔很漂亮,頭發微卷,是很招男生喜歡的類型。
漁歌困得要死,兩眼一閉就是悶頭睡覺。
她不去,女孩兒就跟另外幾個女生一起去了。
等回來的時候,女孩兒還給她帶了瓶酸奶,這時漁歌已經漸漸轉醒,見她有了意識,女孩兒便開始喋喋不休。
“漁歌,聽說這次的交換生裡有帥哥!”
“哇。”
“漁歌,你好敷衍啊。”
帥哥怎麼了,她還嘴過帥哥呢。
“算了算了,想你也不感興趣,快上課了,我去準備準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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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隔壁班教室,裡面早已零零散散沒了陳時的身影,漁歌歎了口氣,始終也沒想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疏遠她。
算了,疏遠就疏遠吧,總比分别時狼狽強點。
反正他是她内心的好朋友就夠了。
平常走的那條路在施工,無奈之下,漁歌隻能往另一條大路上走,那兒附近有不少店鋪,從學校出來的學生們常常結對去那兒聊天休息。
今天她給宋硯書發的消息他還沒回,也不知道怎麼了。
總之她就是覺得今天運氣不佳!
這條路上的紅綠燈很長,漁歌靠在柱子上聽着歌。
就在車流重新停滞下,她準備往前走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她清晰地聽到一個女孩兒的驚叫聲,還有零零散散格外清晰的驚呼聲,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卻都不敢靠近中間的那人。
她圍上去,定睛一看,心髒都漏了半拍。
隻見正中間那個面相兇狠的男人正手握匕首挾持了一個高中生,目光下移,他的右邊褲袋鼓鼓囊囊的,隐約能看出來是個手槍的形狀。
衆人一派慌亂,卻沒有一個人拿出手機報警。
漁歌聰明地躲在歹徒的視覺盲點,将現場的情況全數告知了警察,警局到這裡開車最快十分鐘,但看男人情緒的暴怒狀态,這十分鐘,便足以他殺人了。
聽歹徒的話,他應該是被人騙了錢走投無路想臨死前拉個墊背的,所以也就是說,他随時可能撕票。
被挾持的女孩因極度緊張早已沒了站立的力氣,她四肢發軟,面色潮紅,完全是被男人鎖着脖子扯起來的。
群衆們議論紛紛,這徹底激怒了歹徒。
他罵了聲,作勢就要将女孩捅死,就在他高舉拿刀那雙手的時候,漁歌及時出現打斷了他。
“I can give you the money.”
說罷,她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從包裡掏出一沓美元扔到男人腳邊:“Here are ten thousand dollars.”
男人咬着牙,依舊不滿足。
而漁歌開始哄騙着他她身上還有更多錢,一步步逐漸靠近男人,她身後的群衆默默捂住了嘴,露出驚愕的神情。
眼看就要成功碰到女孩兒,男人的身後蓦地出現警笛聲,他瞬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氣急敗壞地罵了句髒,手用力便打算向女孩兒捅去,沒等刀尖碰到女孩的身體,他的手便被人一腳踢開,緊接着他在地上翻滾兩圈,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槍扣動扳機。
隻聽“砰_”一聲,世界安靜了。
漁歌下意識将女孩兒護在身下,自己卻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槍。
這是她第一次中槍,頃刻間,她的鎖骨下方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這種疼痛不同于普通的刀口,它疼得緻命,根本沒有給你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好像皮肉被生生撕扯開來,她渾身徹底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一架飛機轟鳴飛過上方的高空,留下存在過的痕迹。
警察将歹徒制服後便立即撥打了救援電話。
醫生聯系到了漁歌的家人,宋祁和方清然是最先到的,其次是風塵仆仆的宋家父母,他們忙活了整個星期,幾乎是沒怎麼合過眼,宋母身體本就不行,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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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半,機場内_
宋硯書拖着行李箱走出來,走到門口時手機才開始馬後炮地響起來,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冒出來,一直響個不停。
沒等他看清内容,電話便響起。
他剛接起電話,面前就出現了宋祁的身影。
他一身美式套裝,卻毫無精神頭,渾身的喪氣幾乎将宋硯書淹沒,還沒等宋硯書問出個所以然,就被宋祁一把抱進懷裡。
他聽見他顫抖着聲音,哭腔重到幾乎聽不出說的話:“硯書,小魚幹中槍了……”
“子彈打過她的鎖骨下方,醫生說那兒血管和神經太密集了,子彈很容易将血管切斷造成生命危險,她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那一刻,他五雷轟頂,他甚至忘了該如何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目光呆滞的吓人,而宋祁還在他肩頭哭得撕心裂肺。
等兩人急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還未曾結束,醫生說漁歌的情況比較危險,子彈打得比較深,可能随時都有生命危險。
期間,醫院血庫裡跟漁歌同血型的血袋已經告急,護士跑出來告知了情況,而在場的,隻有早已暈倒的宋母跟宋硯書是符合的血型。
宋硯書沒有絲毫的猶豫,跟着去了采血庫一次就抽了1200CC的血,等出來的時候臉色都蒼白了些,卻還是執拗地守候在手術室前。
方清然剛才出去給大家買了熱咖啡,在分到宋硯書的時候,方清然注意到他一直捂着心口表情難看,便猜想到他應該是抽了太多血身體産生了不适反應,于是喊來宋祁想讓他去休息。
“硯書,你心髒一直都不是很好,聽話,我讓醫生給你開間病房,你好好休息休息。”
宋硯書不說話,隻是搖頭。
“硯書,小魚幹平常最喜歡你了,你難道想要她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渾身虛弱的你嗎?”
他擡起頭,眼紅了一圈。
宋祁愣住了,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他見宋硯書哭。
那麼堅強的人,如今卻……
最後,宋祁拗不過他,隻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身體不舒服就靠在哥身上,累就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