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漁歌沒有過多詢問,隻當是個玩笑過去。
“你們幾個都不上場?”
宋硯書的聲音出來的瞬間,漁歌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起來,衆人看在眼裡,各個笑成花癡,眼睜睜盯着漁歌一路跑着奔向宋硯書。
她親昵地挽住少年的胳膊,看得所有人更是爆炸。
果然,真嫂子就是被偏愛的。
他們幾個在底下偷着說。
“诶你們說,是嫂子追的硯哥,還是硯哥追的嫂子?”
“嫂子追硯哥吧,你們忘了啊,上回大冒險,嫂子一個電話打過來直接表白,太猛了簡直。”
當然也有人不同意:“不能吧,我就不信硯哥沒對嫂子先動心,上回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硯哥親口說的我也愛你。”
“可那不是懲罰嗎?”
“啧,你是傻白甜嗎?按照硯哥性格,他要是不願意,能有人強迫他完成嗎?”
孟賀清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他突然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醜,想當初,他那麼興緻勃勃地向宋硯書分享漁歌,向他滔滔不絕地訴說自己有多麼多麼喜歡這個女孩兒。
可他呢,明明知道這個女孩兒的身份,卻選擇隐瞞。
他斂起眼眸,抿了口水,望着不遠處其樂融融的兩人,内心仿佛含着一瓣苦杏仁,幹澀難捱,苦得他幾乎面目猙獰,無法堅持下去。
宋硯書啊宋硯書,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诶賀哥,你幹啥去啊?”
“回家。”
“不是,中午不一塊兒吃飯啦?今天可是硯哥生日……”
孟賀清冷聲道:“他哪裡缺我一個人?”
“他身邊不是有更好的選擇?”
聞言,大家都是一怔,周杳第一個站出來打圓場,可孟賀清似乎沒有接話的意思,執意要離開,腳剛踏出第一步,他手腕便被宋硯書抓住。
“怎麼了你?”
他嗤笑,甩開:“宋硯書,我說過我不喜歡跟不真誠的人在一塊兒,你懂嗎?”
宋硯書擰眉:“什麼?”
孟賀清沒再解釋,隻最後眼神往他身後的漁歌身上停留了幾秒,眸中情緒複雜,掙紮過後,還是毅然離開。
“賀哥你别走啊!”
“我靠,什麼情況?賀哥咋了到底?”有人依舊茫然。
“這還不明白?賀哥說的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就是嫂子啊,我估計賀哥現在正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這個時候,我建議大家都别上趕着去碰壁。”
咯噔……
宋硯書心像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響作一團。
漁歌也還在情況之外,有些蒙圈。
剛才那個男孩兒喜歡她??
可他們根本不認識啊,這怎麼可能?
少年身旁此時已經圍滿了人,周杳往後看她,又調轉方向找她跑來,他顯然是摸不着頭腦,但見漁歌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便硬生生咽下了自己的問題,反過來安慰。
“沒事兒嫂子,賀哥這人性格特好,不記仇,興許過幾天就忘了呢。”
漁歌咬着下唇,跟周杳往宋硯書的方向走。
她握住他的手腕,壓着聲音小心翼翼:“對不起。”
少年的眼很明顯濕潤,微紅,但前額的碎發擋住了些許,因此潋滟的眸光被掩藏了些許情緒。
“跟你沒關系,到時候我找他說開了就好。”
……
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孟賀清漫無目的,隻知道一味地向前走,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拐進了小路,他下意識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阮津甜手裡拿着一部手機,正給面前的男人看着什麼。
因為距離問題,孟賀清并不能看清那是誰的照片。
隻依稀注意到是個男生。
雖心生疑惑,但他也并不想多管閑事,沒有過多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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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懷城拍照是最出片的,總有遊客聞訊而來,又趕上旅遊高峰期,馬路上車流堵塞,紅綠燈長的能讓人在這段時間裡吃上一頓午飯。
車内算不是寂靜,冷氣的風突兀地響。
漁歌時不時轉頭看向宋硯書,欲言又止。
“要不我先回家吧,你去跟你的朋友們再逛逛?”
“我們去個地方吧。”
漁歌想也沒想,欣然答應。
她不知道宋硯書要帶她去哪兒,隻是沿途的風景被光芒環繞,刺痛了她的眼,上一世的記憶曆曆在目,街頭巷尾,仿佛到處都是曾經她跟宋硯書的身影,她想得出神,就連何時停了車都不知道。
站在巷子前,漁歌的呼吸都不自覺急促起來。
這是上一世,她親手殺死宋硯書的地方……
她有所察覺地扭頭凝視着身旁的少年,但此刻,她依舊抱有僥幸心理。
或許隻是覺得這兒的風景好呢?
巧的是,明明是旅遊高峰期,懷城的每一處景緻都是金枝玉葉,可這條巷子,卻像是被施了結界,仿佛除了他們兩人,别的人都無法看見。
“漁歌,還記得這是哪兒嗎?”
明明這句話他是笑着說的,可在此刻。
漁歌卻被吓得手腳發涼。
他……
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