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宸的話讓姜離确有所動，于是她也不再推辭：“好吧，我就先戴着，等哪天不用它了，你随時來找我讨回去。”

“好。”

蕭允宸應得幹脆，但其實他決定贈予後，就未打算再要回去。

将口訣告訴姜離後，蕭允宸側目看向桌上随意擺放的書籍，眉頭輕凝，有意識地揀起獸綱西荒卷問到：“這本你可曾仔細看過？”

姜離隻輕輕瞟了一眼，便搖頭：“還沒呢。”

“那便現在看看吧。”蕭允宸翻開至首頁，鄭重其事地遞給了姜離。

姜離一臉疑惑地接過。

待看清首頁的内容時，姜離的瞳孔倏地放大，她兩眼驚詫地看向蕭允宸，嘴裡隻冒出來一個字：“你？”

蕭允宸正色道：“看你方才的反應，我便知你還未發現這封留書，抱歉，巫鎮那晚查線索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的。”

“一定是我娘留給我的，她有什麼話為什麼不當面說……”姜離嘀咕了兩句，便讀起姜澤蘭的留書。

——

離兒，你父親生性純善，必不會背棄宗族，你切莫為此執念不下

天族将我們囚困于此七年之久，你父親恐兇多吉少

姜族氣數若折盡于此，你不必背上不屬于自己的枷鎖

若無徹底消滅風離藤之法，切勿解開封印結界

且将這經卷托付于可信之人，西行當知難而退，亦莫再回頭

——

“叫我知難而退，又莫再回頭。”姜離一聲嗤笑。

蕭允宸本不想過問姜離的家族私事，但通過留書來看，前行之路似乎危險重重，考慮到姜離的安危，他還是決定多管閑事問個清楚：“你娘好像并不希望你執着于西行登天，你們與天族，有恩怨？”

“算吧。”

姜離起身，來回踱着步子，步伐不疾不徐：“下山前，我師傅才告訴我全部真相。原來我娘十多年前在東荒接診了一位難産女子，卻隻救下了嬰兒，那女子是被一種詭異的藤條寄生，吸幹了精氣。娘将那個妖藤的果實帶回神農山想要研究，卻陰差陽錯緻神農山遭禍，山中鳥獸、草木，包括一些族人，都被它寄生蠶食。妖藤火焚不滅，又能借風生長散播，所幸是靠神農山原本就存在的結界才沒讓它禍害四方。後來，我爹想到尋求天族幫助，卻在七年前一去不返杳無音訊。天族反倒派人前來，将神農山加築了封印，理由是不讓妖物逸散。而從那以後，神農山真正變成一座囚牢，山内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擅離者瞬間化為烏有，怨氣與日俱增，以緻生靈異變成行屍走肉。”

話到此處，姜離眉眼中的氣憤毫不掩飾：“我是機緣巧合得到了神農帝的法器，赭獸骨鞭，才能無視結界脫離囚牢，下山後不久，便遇到了你。”

蕭允宸難掩驚色，然後對姜離也如實相告：“遇你之前，我其實已在神農山周圍待了數月，本是想拜訪醫仙求學，卻始終找不到山門入口，難道正是因為天界封印？”

“你不是話本先生嗎？怎麼又變成來神農山求學了？你到底幾句實話？”姜離故意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