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宸幹笑：“話本是副業，副業……”

姜離輕哼了一聲，不與他計較，接着解釋：“你找不到山門，其實還是因為神農山本身的結界，它是隐去山門蹤迹，防人誤闖的。當年正是因為這座結界，恰巧阻止了妖藤向外界蔓延。此結界隻有拿到門主手令才能通行，所以當初妖藤肆虐的時候，我娘他們為了防止妖藤禍及更多人，才自甘畫地為牢，将期望寄托在我爹身上，可誰能想到天族竟然诓騙我們又加一重封印，”

“既然如此，你還是要冒險登天？”蕭允宸神色凝肅。

姜離的背影微微一滞，然後轉身看着蕭允宸鄭重道：“因為我不止是單純想找到我爹，我還想救人。”

此行下山的目的，第一次如實對人道。

下山之前，師傅和族長未對她有所交待，她也不曾承諾一二，或許是彼此心照不宣都不認為以她一人之力縱有赭鞭神器就能扭轉局勢，但她早已将此事記挂在心。

“天族若确實不可信賴，我便另謀出路。你不是還提到過，西山有神獸白澤知曉天下事？不會是虛構吧。”

“那倒不是，隻是神獸行蹤隐秘，怕是難找。”蕭允宸又想到姜離破除荷塘迷界一事，繼而說到：“照你所述，或許赭鞭本身就能夠破除神農結界？”

姜離點了點頭：“也許吧，但更重要的還是消除妖藤，否則擅自打開結界封印，隻怕殃及更多。”

“看來是我多慮了，我當你沒看到這封留書，不知曉這其中艱險。”蕭允宸淺淺自嘲。

姜離又忽然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笑道：“管他艱不艱險，好歹也大老遠的跑來了，現在退是不可能的。我娘既然不讓我随便解開封印，我也不打算動。她讓我将經卷托付給人，我便此刻就交付給你。”

說罷，姜離便試用起戒指，将桌子上的藏書全部收納。

蕭允宸卻皺眉：“你怎麼一副赴死托遺的樣子……”

“呸，我也惜命着呢。你不是說原本要去神農山求學？這山呢，在我找到消滅妖藤的辦法之前，你就上不了，我也回不去。藏書閣藏書千萬，且先給你這些，聊勝于無吧。”姜離笑道。

“所以，你覺得我是可信之人？”蕭允宸沉聲。

姜離負手在後，轉身朝門的方向走去：“誰都可信，誰也都不可信。我隻是直覺，這些東西交給你很合适，便随心照做了。反正我娘把這些東西交給了我，我要怎麼處置，她是管不着了，後面的路是進是退，也由我自己決定。”

蕭允宸看着她的背影，輕聲問：“那後面的路，我還可以繼續同行？”

姜離打開虛掩的房門，看着山間雲霞缭繞的美景，轉身一笑：“腳是長在你自個兒身上的，你想去哪，也是由你自己做主，我還想問你，知道這些破事兒後，還打算跟我一起探這條不知深淺的路？”

蕭允宸毫不猶豫地回答：“自然願意。”

“那咱就走吧。”姜離招了招手。

“去哪？”

“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