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一時怔住，思考着所謂的想要的答案。

她又隐隐覺得徽月話有所指，難道是她對自己母親的遭遇已有察覺？

從這一點來看，姜離與徽月處在相同的境地，都想要一個答案。

她假想過父親兇多吉少，家族命脈凋敝。她也憂心自己一人之力淺薄，縱有蕭允宸結伴亦不過是兩個凡胎，而天族實力深淺難測，天人居心難料。

可若不走這一遭，她就好像清醒地活在幻夢之中，心頭永遠籠罩着一團迷霧。

勸人亦是勸己，也許就在此刻，她真正明白了自己所求。

“我是想過……但不論我爹是生是死，我都想知道結果，哪怕真相殘酷。既然此事我心中始終惦念不下，或許親自去揭開迷霧才能釋懷。我想，他若在世，定然也想與我再見，他若真的不在了，我，也可以放下了。”

“哪怕我還是一無所獲，至少我盡力過，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徽月陷入沉思。

“很小的時候，我的眼神不太好，耳朵也不靈光，感覺整個世界靜悄悄的，我以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安甯，讓人無所畏懼……後來，我慢慢看清很多東西，聽到很多故事，當我看清楚腳下的泥濘和荊棘的時候，原本一躍而過的坑窪，我竟會遲疑。有的時候，閉上眼睛不去想，或許跌跌撞撞也能走過吧，雖然會受傷，但至少我沒有停在原地。”

姜離眼神飄向遠方，無有所指，似有所感便說出這段不着邊際的話。待回過神來，她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随便聽聽就好。”

“你說的，很有道理。”

徽月素手凝光，風馬旗憑空顯現：“有時候顧慮太多，畏首畏尾，才一事無成。”

姜離認出那面旗子是徽月所有，她好奇地走至徽月身前。

“你這是，願意繼續嘗試了？”

徽月看了姜離一眼，而後右手憑空一指，空氣種仿佛含有刀刃，竟割破了她的手指。接着，她便在旗面空餘位置書下：西荒腹地碧海湖

“什麼意思？”姜離詫異：“難道說，這就是你的第三個答案？”

“嗯。”徽月點了點頭：“那日禦劍海湖之上，你曾對我說，這西海就像一塊巨大的寶玉，我便在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答案。昆侖山脈毗鄰西荒大大小小的藍色湖泊，我禦劍乘風多次經過，卻從未在意過眼下。”

姜離很難相信自己随口所言就會是答案，但她也不想打消徽月重新燃起的希望，便笑道：“總之，你日後若有需要，我定會竭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