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在山洞醒來時，已是昏迷了七日。

洞口處，一個逆光伫立的男子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姜離起身，朝那個男子走去。

晨光眩目，姜離擡手遮擋，于指縫中瞥見那人手上帶着的戒指，她按捺不住激動飛奔過去。

“宸大哥！”

就在男子轉身的那一刻，姜離臉上的笑容煙消雲散。

“竟然是你？你還真是命大，這都死不了。”

安陽成玉自嘲一笑：“想讓我死，那日何必将我救下來。”

姜離直攥住安陽的領口：“你到底把蕭允宸怎麼了？他的戒指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安陽成玉面色冷漠：“我殺了他。”

我殺了他。

我殺了他……

這四個字音同鬼魅，一遍又一遍在姜離耳邊糾纏，姜離思緒大亂，退後的步伐顫抖，胃室一陣翻騰，口中腥鹹，吐出一灘黑血。

安陽成玉伸手想要扶她，卻被姜離毫不留情地打落：“你到底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是跟你。”

安陽成玉收回手，神色淡漠：“是跟他，要怪隻怪，你是他心系之人。”

姜離嗤笑：“他心系我，你尋他報仇，于我何幹？為什麼陷害我？”

“所謂關心則亂，他得知自己心系之人身處險境，才會失去判斷，自亂陣腳，叫我有機可乘。”安陽成玉忽然笑起來：“如此想來，姑娘也算是助我報仇雪恨了。至于你，既然他放心不下，黃泉路上，不如做伴。”

姜離氣得顫抖，拳頭已經攥到發白，她聚力便想将安陽成玉掀翻在地，卻驚覺自己感受不到赭鞭的靈力。

“我的鞭子呢？”

姜離摸索着渾身上下，四處張望也沒找到武器。

“怎麼？”

安陽成玉忽然靠近，逆光拉長的身影直接籠罩住姜離。

他嘲諷到：“沒了武器？不會殺人了？”

姜離不甘示弱，冷笑道：“沒有武器，若能生得你這張嘴，是可以殺人于無形。”

“伶牙俐齒。”

“自愧不如。”

一陣靜默後，姜離質問：“這麼算計我，何不趁我昏迷直接殺了我？”

安陽成玉背過手，轉身走向洞口，沉默不語。

姜離跟近：“你到底跟他有什麼仇怨？”

安陽成玉淡淡道：“國仇家恨，不共戴天。”

他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講述一個于己無關的故事。

姜離無法想象這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麼樣過去。

“所謂的兄弟之情，是你騙我的？”姜離好像在問安陽，又好像自言自語：“可你又僅憑這眉心繪紋圖案就知道我與他相識，你到底……”

安陽成玉一聲輕歎：“兄弟之情不假，深仇大恨也不假。”

他微微側顔：“把你牽扯進來，對不起，但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