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以崇武為首的鳄靈族舉族被滅的一幹二淨,連一絲殘魂都沒能留下,直接從這個世上除名了。然後宣沅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潛入了冥界靈淵,相傳冥界靈淵有一神泉,神泉泉眼之處的水具有神力,是三界最為純淨之水,帶着極為強大的修複之力,醫死人,祛白骨,就算是再難治愈的陳年舊疾,傷疤創口,都能見效,宣沅打算取一點泉水帶回去給白芷用。
冥界靈淵,這是一個沒有時間變化的地方,永恒的夜幕高懸于上,亘古不變的繁星鑲嵌在夜幕之中,散着淡淡的熒光,照亮了一片天地。神泉泉面之上長着許多透明的雪蓮花,宣沅足尖輕點,輕盈跳過這些雪蓮花,轉瞬來到泉水中央,她站在雪蓮上,蹲下身,正準備取一點泉眼之水,平靜的水面忽然燃起紅色的火焰,極為強悍的妖力以摧枯拉朽的氣勢鋪天蓋地壓來!
宣沅在半空之中轉身,先後躲過了兩道火龍卷,然後右手成爪,全身化作一道瑩白色的光和火焰重重擊打在一起,強大的沖擊力,讓兩個人雙雙退回岸邊,宣沅這才看清,來人一身玄衣,眉心一道火焰紋,竟是個清瘦俊美的少年。
“這位姑娘,你下手好重!”少年彈了彈身上的落灰,斜靠在山壁上,看着她的目光帶着促狹。
沒有多少人能在她的一擊之下不粉身碎骨,面前這人居然多少還帶着些雲淡風輕的感覺,宣沅冷漠道:“你阻我取水,還好意思怪我下手重。”
少年笑道:“你這可不叫取水,未經所有者允許,那叫偷。”
宣沅皺眉:“是取是偷,關你何事,這是冥界的地域,你一隻妖混進來不也是偷水,賊喊捉賊,讓開!”
“哎呦!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是這片靈淵的臨時看護人,期限是十年,不過三天後就屆滿了,你我既是同類,姑娘要不先回去,等三天後再來,三天後我就不阻你啦!”
宣沅覺得面前這個礙事的家夥就是在捉弄她,她急着帶神水回去給白芷治臉上的疤,誰還管三天不三天的,她轉身欲走,少年卻在瞬間出現在她面前,伸出一條手臂攔住她的路,“姑娘,不行。”
“你當真要阻我?”宣沅目露殺意。
少年好言相勸,“我與昊朔小兒打架沒分出勝負,那幾天我狀态不好,分神了,哎當時答應過他,打平也算我輸,簽了條約的,輸了的懲罰就是替赢家幹活,期限十年,這不,這十年我都在這裡勤勤懇懇的幫他守靈泉,我滄吾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今天怎麼樣,你都别想從我這裡帶出靈泉。”
“原來你就是滄吾。”宣沅冷笑一聲,她抱臂端詳着少年,陰柔俊美,要是打扮一下,說不定比女人還漂亮,她左看右看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三界第一兇獸的樣子,都說天狗滄吾喜歡下戰帖,到處找人比試,幾乎沒有打得過他的人,而輸了的要麼被屠殺滅族,要麼成為他試煉的妖力來源,總之下場沒有好的,近幾年間都沒怎麼聽到過他的轶事,竟是因為在靈淵替鬼帝看守靈泉?他和鬼帝的約定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她是一點都不信。
“正是在下。姑娘,今日在此處遇見也是緣分,不想同族兵戈相向掃了雅興,姑娘還是請回吧。”滄吾笑得人畜無害,賤兮兮的補充了一句,“可以三日後再來。”
宣沅冷漠看着他,然後目光慢慢挪向剛剛經曆過激戰的泉心,歪頭示意,“這事鬼帝知道嗎?”
滄吾順着宣沅的目光看過去,滿池大片大片的雪蓮花如今被他一把火燒的寸根不生,“救命!這堆雪蓮花怎麼這麼不經燒!”他十分懊惱的回頭去看那些不幸被他摧/殘了的雪蓮花。
趁滄吾分神的那一瞬,宣沅已至泉心,數道熒光激入泉眼,神水四濺像是倒挂的雨幕,她在空中輕盈旋轉一圈,将激起的泉水盡數納入瓶子。
“不好,不準走!”
背後,滄吾追來,宣沅未看身後,九條狐尾自背後展開交錯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滄吾阻隔在身後,“原來姑娘是天狐族,我曾數次送戰書去狐鳴山,但總無人回應,今日可與天狐一戰,也當是遂了我的心願。”
宣沅的手臂猛然一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滄吾已然穿過九條狐尾,招招直取宣沅手上的玉瓶。
兩人這一戰難舍難分,二人妖力相當,根本分不出勝負。
“天狐族居然有妖力如此兇/暴強悍的妖,姑娘,我觀你招招殺意鼎盛,無數血與債纏繞其上,素聞九尾天狐,純淨潔白,乃至靈之妖,你并不是尋常天狐,而是兇獸九尾宣沅對嗎?”
“那又怎樣?”
“你我确實是同類,都說同類要惺惺相惜,我們各退一步,海闊天空怎麼樣?”
“滾。”
這一戰酣暢淋漓,本就好戰的滄吾越戰氣勢越盛,他笑道,“我曾送上狐鳴山的戰帖,請戰人并非天狐族長白芷,而是九尾宣沅,要按我以前的心性,不接戰帖者死無葬身之地,但念及你我是這浩渺三界之中唯一的同類,所以為表尊重,我隻是不斷的遞戰書,未曾越界……”
“你該慶幸你未越界,不然死無葬身之地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