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宋兄,你本就瘦弱,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快很正常。更何況這段時間以來,你我二人幾乎是狼狽不堪,食不果腹,今天才能見到一些葷腥,宋兄,你先請吧。”裴欽用他還未徹底恢複好、朦胧迷離的眼睛望着宋硯書,善解人意地說道。
看着裴欽用這種目光望着自己,宋硯書的心髒不自覺的加快跳動。若不是宋硯書知道他的眼睛尚未完全複原,此刻都要認為他心悅自己了。
宋硯書甩了甩頭,太可怕了,男色誤人啊,差點就陷入那雙眼睛裡。
她很快就恢複正常,驅逐了心裡的那點小小悸動,伸手拿了一個烤好的野兔肉,先放在鼻尖聞了聞。此時此刻,食物的香味簡直讓人沉醉,無法自拔,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迷戀食物。
“好香啊!”宋硯書由衷的感慨着,“裴兄,你也來一個吧!”
說完,宋硯書伸手拿了另一串烤好的肉,放在了裴欽手中,“裴兄,你嘗嘗,很香的。”
裴欽愣了一下,手中便多出了一串肉,他看着這串沒有任何調料,并不怎麼美味的肉,猶豫了一下,便放在嘴裡細嚼慢咽。
相對于裴欽的斯文,宋硯書可謂是毫無形象可言,她大口大口地咬着肉,一陣風卷殘雲,不停地說着好香啊!
“裴兄,此時若有一壇美酒在側,咱們一起暢飲,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宋硯書無不惋惜道,“畢竟出了密林,我們倆就要各奔東西了。”
“對了,裴兄,你此行準備去往何方?”宋硯書不甚在意地問道,也沒指望裴欽能夠回答。他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果然,對面沉默良久。
就在宋硯書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見裴欽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京城。”
“京城!”宋硯書輕輕重複了一遍,“裴兄,看來我們不同路了。在下要去揚州投奔親戚。”
既然裴欽沒有隐藏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宋硯書投桃報李,也說出了此行的地點。
就是不知現今的京城會是哪個城市,總之從古至今看來,不會是揚州。
未免裴欽懷疑,宋硯書沒有繼續問下去,她順勢轉移話題,“也不知何時才能走出?”
“快了。”裴欽說道。
“但願吧!”宋硯書底氣不足地回應着,她沒有太多信心。
就這樣,兩人沒再開口,待吃飽後,宋硯書将剩下的一些肉從樹枝上拿下來,放進自己的包裹裡,等到趕路時充饑。還好現在天氣不是特别炎熱,氣候宜人,不然這個肉明日就會變味。
收拾好後,宋硯書找了些樹葉,鋪在地上,和衣而卧,然後在身上放上滿滿的樹葉充當被子,雖不能特别保暖,但聊勝于無。
而裴欽,由于身體素質好,則不需如此。
如此過了三天,有了裴欽武功的加持,兩人沒再挨餓,腳程也加快了不少。宋硯書想,果然吃飽了才能走的動。
在第四天,天剛剛破曉,兩人便開始趕路。漸漸地,宋硯書發現原本緊緊挨着的密林在不斷地變得疏朗,不再那麼嚴絲合縫,遮天蔽日。
難道說?宋硯書的心裡閃過一絲驚喜,心境也突然開朗起來,好像下一刻就走出了密林。
随着樹木的減少,鳥雀蟲鳴的漸行漸遠,眼前的路也變得越來越寬闊。
終于,宋硯書不禁感歎道,希望就在眼前了。
很快,陽光變得強烈,遮雲蔽日的高大樹冠遠去。
當第一縷沒有任何遮擋的陽光照射在宋硯書臉上,她甚至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裴兄,我們終于走出來了!”宋硯書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嗯。”裴欽喃喃自語,“該是分别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