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她抓到是那幾個小崽子幹出這麼惡劣的事,一定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地獄,什麼叫做阿修羅!她就不信離開橫濱,還能出現那麼多惡劣的事件。
陰差陽錯間,埼玉小學曆代級最可怕的教導主任誕生了。
等到伏黑醒來,就已經趟在醫務室的床上。伏黑能感受到自己得到良好的照顧。幹爽的衣物,身上的傷口得到治療,除了肌肉酸痛,基本上沒有額外的問題。
醫務室的床由淡藍色的簾子隔開,伏黑躺着的位置應該是在窗邊,他能感受到微風的流動。室内的味道帶有淡淡的陽光,藥粉和末微的酒精味,讓伏黑莫名有點困倦安逸的感受。
不想再次睡着,伏黑從病床上坐起,稍微活動了下筋骨。他感覺重生之後,自己好像沒怎麼離開過床,想着想着,就不由自覺的打了個哈欠。
“伏黑君醒了?”溫和的男聲響起,伏黑循聲扭頭看去。
在病床的不遠處,一名面相和藹,神色柔和的中年大叔正坐在那裡。他正是埼玉小學醫務室的醫生,鈴木圭田。
“身體還好嗎?感覺怎麼樣?”他語調溫和的詢問道。
“沒什麼問題,已經好很多了。”
“應該挺疼的,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孩子。”鈴木醫生俏皮的眨眨眼睛,稱贊道:“還記得自己的怎麼受傷嗎?”
内芯十五但被當作兒童哄了的伏黑,内心稍微有點無措,窘了會兒很快回答:“是意外。”
“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
伏黑搖搖頭。鈴木醫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走過來給伏黑一杯糖水,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可以再多休息一會,這裡就留給你了。放松,不用擔心添麻煩,這是我的工作不是嗎?”他講了句俏皮話,就轉身把門關上離去。
感覺到對方沒有追究到底的念頭,伏黑微微松了口氣。戰鬥結束後,在這個安靜的私人空間裡,伏黑開始進行複盤。
顯然,這個咒靈和以往所接觸的咒靈并不相同。咒靈由人的咒力所産生,和人類即同處在同個空間又處在不同空間裡。用所謂“科學”的概念解釋,就是咒靈和人類處在同空間的不同維度,而這兩個維度之間又無限接近;當人類死亡時,靈魂能打破維度的界限而看到咒靈;而能力強的詛咒,也就越能打破維度,去影響人類世界。
而咒靈死後,它會變回最本質的東西,即咒力本身,後回到自己本來所在的維度。因此一般而言,咒靈被祓除後,由它所用咒力構築的一切,就會變成飛灰消失不見,不會像這次産生奇怪的附加物。
這種現象,伏黑隻聽虎杖模糊不清的透露過。
在虎杖詐死獨自執行任務的期間,他所遇到的,一位名叫真人的咒靈,經由他手上所改造的人類,并不會随着祓除而消失。
表面是咒靈,但□□的本質還是人類……
想到這裡伏黑就微微歎氣。那次任務絕對改變自己夥伴的某部分,有什麼東西沉重的壓在自己友人的身上,也許源自于此。
如果真的伏黑所推斷的,這證明他必将面對位一級,甚至是特級的人形咒靈在這裡做實驗。無論它是否還在這裡,危險性都是不言而喻的。更重要的是,對方絕不是現在的他所能解決的。
并非伏黑刻意貶低自己。作為有着和咒靈戰鬥的豐富經驗,甚至十五歲就開啟了半領域,可以說是最早踏入領域的咒術師,他多少有自己的驕傲和自信。但現在的他必須面臨現實,就是這些都基于一個基礎,那就是他身體裡的咒力量。
咒力量并不是先天就固定不變的。想要成為咒術師,必須度過兩個門檻。其一,是由天所決定的,作為術師的才能;在孩童4-6歲的時候,擁有術式的人差不多可以察覺自己的術式,能看到咒靈。正如伏黑惠四歲的時候,就曾經被醜寶吓得哇哇大哭。
其二,即體内的咒力量,對咒力和術式能力的使用。如咒力量過小,戰鬥能力低或不參加戰鬥的術師,通常會變成輔助監督,作為後援負責接送咒術師、情報傳遞等等。孩童在能看到咒靈後,他體内的咒力也會随着他的成長而不斷增漲,直到14-16歲,迎來體内咒力的第二個爆發期。
這也是為什麼,日本國内的兩個培養咒術師的學校,都是高專的原因。除了這時候人的個性形成基本穩定,也有能更好的觀察到術師能力和水平的理由在。
而現在伏黑才“剛剛”覺醒術式,能用影法術召喚出玉犬以實屬不易。他嘗試過召喚出蝦蟇,鵺,不過因為咒力不足而失敗。這就涉及到另外的問題了——重生。
伏黑惠認為影法術是和自己的靈魂所綁定,因而他無法召喚出曾經被破壞的玉犬白。他想用調伏儀式召喚出自己調伏過的式神,借力打力自然也失敗了。(調伏儀式是将影世界的式神通過媒介邀請到現世,能借用影世界的咒力構築式神,式神使需要的咒力很少。)
而咒力可能源自他的□□,伏黑現在的□□才不到六歲。幼小的□□無法給靈魂豐富的供給,就像是把飽滿的水球,無措的塞進窄小的容器裡。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伏黑隻能等自己慢慢長大。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正是如此。
越想越伏黑感覺頭越疼,随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心累。至少在他的記憶裡,自己的童年生涯可沒有這麼多危險。這一刻,伏黑惠從來沒這麼想快點和五條見面,好趕緊解決學校裡隐藏的大麻煩。
不可否認,雖然看起來(實際上)并不靠譜,但隻需要他在那裡,伏黑就能感受到安心。他能清楚的了解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壓榨自身的潛力,就算搞砸了,也會有人将其兜底。(盡管伏黑從來沒搞砸過)
有一條已知的職業道路擺在伏黑的面前,曾經他不解,甚至拒絕、妥協,但現在他卻期待再次踏上那條道路。
日光穿過縫隙,在床上印下光斑,伏黑伸出手去感知那暖洋洋的溫度,直到醫務室的門再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