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一行人一直走到安全出口都沒有再遇到任何事件,隻是玩捉迷藏的老爺爺一直沒有回來。
“他還能出來嗎?”一個穿着外賣員衣服的女孩兒在開門前終于忍不住問道。
她是和老大爺一起被困在這裡的,朝夕相處了三天,心中總是記挂。
“可以。”師酌光不想解釋其中的複雜的理論,隻是随口答應了一句,徑自準備開門。
原野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還是我來吧。”原野伸手跟師酌光要鑰匙。
師酌光仰頭看他,露出淺淡的笑意:“信不過我?”
“你逃跑沒有我有經驗,”原野執着道:“再說了,不能讓技術人員有危險。”
在師酌光沒來之前唯一的“技術人員”師甯遠怨念地盯着原野。
但無人在意。
原野很堅持,在師酌光面前持續地攤開手掌,等他将鑰匙放上來。
兩人僵持了幾秒,師酌光妥協,将鑰匙放在了原野布滿了繭子的手掌心。
“你們讓開一點。”原野指揮衆人退後,好像回到了過去一樣,一顆心在胸腔中鼓噪。
在一個看起來完全正常的遊戲廳裡,“安全出口”是目前看起來最不安全的地方了。
它憑空立在遊戲廳的正中央,周圍既沒有牆也沒有建築物,孤零零的,好像一個多餘的擺設。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原野總是莫名覺得,門後面會有什麼不太妙的東西,這也是他堅持要自己開門的原因。
果然,鑰匙插丨入鎖孔的一瞬間,一陣女孩兒的哭聲在衆人周圍響了起來。女高頓時吓得臉色煞白,和盤發女幾乎要抱在一起,還有人想跑,被原野攔了下來。
“等一下,”原野屏息凝神,側耳聽去:“還有人在說話。”
此話一出,普通人們更如驚弓之鳥,抱團在一起四處亂看,亂哄哄的,自然什麼都沒有聽到。
師酌光倒是聽了個真切。
師酌光的氣場實在稱不上親切,甚至還有些恐怖,普通人雖然想抱他大腿,但總覺得會被一腳踩死,最後紛紛退而求其次選擇攏在了師甯遠的周邊。
所以在師甯遠被擠得龇牙咧嘴的時候,師酌光得以好整以暇地坐在輪椅上,聽完了整出廣播劇。
一開始隻有小女孩兒的哭聲,邊哭邊提出訴求:“就讓我玩兒一次吧,玩一次就好。”
然後是媽媽的聲音:“不行,來之前說好了隻玩三次,不管抓不抓得到,都不能再抓了,你出門前答應過媽媽的。”
“就是,”這回是爸爸在道德綁架:“我們寶兒不是最講信用的小孩兒嗎?怎麼會反悔呢?是不是啊?”
小女孩兒還在哭,但似乎“最講信用小孩兒”獎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她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最後變成了啜泣,然後走到了娃娃機旁,開始跟娃娃機打商量。
“我下周才能再來抓娃娃了,”小女孩兒吸吸鼻子:“你不要被别人抓走了,你要跟我回家,做我的小寶貝。”
她說話時遠處傳來媽媽壓低了聲音但是夾着嗓子的贊美:“我們寶兒好可愛啊。”
小女孩兒也聽見了,跟她媽媽說道:“寶兒沒有抓到娃娃,寶兒因為傷心都沒有特别的可愛了。”
接着她又重重地歎了口氣,深沉地評價道:“唉,這個地方也變了,因為它浸泡了寶兒的眼淚,都變鹹了。”
這回孩子的爸媽都忍不住了,邊笑邊抱起了小女孩兒,誇她是全世界最可愛,也最講信用的小孩兒,三個人說說笑笑,聲音漸漸消失。
緊接着“咔嗒”一聲,門開了。
“剛才發生什麼了?”盤發女等聲音結束了,才顫顫巍巍地說道。
這段對話雖然不恐怖,甚至還有點可愛,但發生在這樣的地方,仍然讓普通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