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的骨灰埋在了黃玫瑰園裡,和清沅埋在一起。
為愛而死的境界固然高尚,沈時卻是個長情的人。
為愛而踐行自己的承諾,愛屋及烏。
沈缺當着所有人的面緻辭了一會兒,都是很官方很客套的話,還是上台前賀會遞過來的稿子。
秦越看着被所有人注視着的沈缺很是高興,但想起那件聯姻的事又是惴惴不安。
好在,沈缺終于有了對他自己的自主絕對權了。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父親的葬禮。”結束語說完,沈缺覺得還不盡興,立馬又補充說道:“還請各位安分守己。”
這話一出,底下人不少看沈缺的眼神的變了。
當然,沈缺沒有怕過。
在老狐狸面前展露太多的鋒芒,在同齡人見取得姣好的成就,無異于将自己推上衆矢之的。
“好。”賀會帶頭拍手叫好,為沈缺給足了底氣。
有了人帶頭,又有了賀家的支持,願意的不願意的都鼓起了掌。
沈缺下來繞路想去找顧問,剛剛路過宴會廳就聽見有人光明正大對自己評頭論腳。
“沈缺呀,當個沈家家主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對這裡面的生意懂多少呀,裡面的規矩他知道多少呀。我們在座的哪個不是從小接手的,一個半路子出家的,就憑這麼一個身世,搞笑。”
聽到這話,沈缺立馬停住了腳步,仔細的聽着裡面的人的話。
這個人,秦越的表哥,何寒。
何寒家裡沒有秦家做的事大,起初是靠着賣面粉起家的。
後面才多行業發展,但和秦家多多少少有些來往,在香江的話裡還有些話語權。
“何哥,這畢竟還是沈家老宅,不太好吧。”
“小門小戶的小幫派,靠混混起家的,也輪得到你說話。”
何寒被人簇擁着很是滿意,香江大多數公子哥不喜歡沈缺是真的。
沈缺卻是不以為意,他們不喜歡自己,還不是要乖乖的求自己辦事。
可是,接下來的話,讓沈缺對何寒動了殺人的念頭。
“沈缺的身世,香江誰不知道。再者,你看沈時對那顧家小子那麼培養,兩個人又是同一天出生的。顧問才是沈時親生的吧,俗話說,站的多高摔得多慘,這沈缺是不是沈時親生還不一定呢。”
何寒被人圍着,手裡還抽着雪茄,他早些年确實幹過不少精彩的事,在這一輩裡也是最被期望的。
“顧問和沈缺的事也不是秘密了,男人嗎,玩玩就好了。沈大少可是把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了,這不是給自己養敵人嗎?”
沈缺的手開始顫抖,他最恨别人說他的身世。
宴會廳的門本來是虛掩着的,沈缺沒打算息事甯人,直接一腳踹開,直冒冷氣,眼神狠戾,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中間的何寒。
沈時在的時候,這些風言風語雖然傳着,但也隻說傳,還沒有人膽子大到在沈時面前說。
更何況,他們的父輩也沒有人敢當着沈時的面評頭論足。
“今天是我爸頭七,怎麼,何少爺想七天後自己也過過?”
拔槍上膛,動作一氣呵成。
在沈缺進來的時候,圍着何寒的人就散了不少了。
何寒心裡也是一疙瘩,沒想到這些話被沈缺聽了去。
腦子裡飛快回想自己該怎麼大事化小,結果沈缺一來就把手槍指着自己,話裡的意思也更是侮辱人。
他何寒本來在這一輩裡讓人望塵莫及,也是何家最器重的繼承人。
今天被沈缺這麼侮辱自己受下來,以後在香江圈子裡怎麼混。
而且沈缺就算是有賀會撐腰,他敢開槍嗎?
“沈家主,我就不過是說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又不是鞭子抽到你身上了,這麼說何必呢。”
何寒臉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有些心虛的看向剛剛還在自己周邊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是不想引火上身,離得遠遠的。
沈缺隻覺得這話說的好笑:“無關緊要,怎麼,你鞭子抽到了我才收拾你嗎?”
何寒心裡瞬間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沈缺當衆擊斃自己,這裡全是沈家的人,他自己受不到一點傷害。
何家忍氣吞聲的咽下這口氣,收了沈家給的利益繼續扶持自己同族的弟弟。
何寒被沈缺的眼神盯怕了,他确定,沈缺坐的出來這事:“如果沈大少覺得我的話太過于冒犯,我在三号碼頭有些産業,但是願意讓給沈大少。”
“老子稀罕你這些東西?”沈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轉眼,一聲槍聲讓偌大的莊園立刻安靜下來。
護主的守衛來的時候,周圍圍着不少人了,來的時候就看見沈缺坐在剛剛何寒坐的位置,何寒倒地邊上血糊滿了全臉。
顧問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沈缺臉上沾了點血珠,但他沒去擦拭,但是拿着一杯香槟細品。
殺了人還這樣漫不經心的,顧問擰眉,這還是,沈缺第一次脫離他視線殺人。
何寒是跟着他父親來的,他爸現在站在何寒屍體旁邊,沈缺眼尖就看見了他爸爸手裡握緊的拳頭,小臂上還起了不少青筋。可面上對着沈缺卻是畢恭畢敬的,絲毫沒有懈怠。
“不好意思了,何叔叔,何寒嘴巴不幹淨,這子彈一不小心就出去了,我也沒辦法呀。”
沈缺說這話時裝得無辜,何寒他爸就這麼站在原地,一低頭就和自己兒子屍體對上,這是自己嘔心瀝血培養的兒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