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沈缺拿到了全部的資料。
也是如此,也更加讓他煩心。
時間不早了,顧問就躺在不遠處的床上,換作以前,沈缺就準備脫幹淨抱着美人睡覺了。
可現在隻覺得頭疼,沈缺伸手揉了揉擰緊的額頭,梳理着所有的一切。
沈缺不喜歡被人算計的感受,可是周圍都是算計。
如果說,沒有猜錯的話。
賀會是想讓自己在易平身上載個跟頭。
那顧問呢。
跟着來幹嘛,沈缺清楚的知道這隻是個序章。
真正的開頭,總會發生。
想到這裡,棘手的事情越來越多,沈缺撥通了一個塵封許久的号碼。
響鈴聲很長,沈缺正準備挂斷,最後一秒卻接通了。
對面的聲音很是溫和:“喂,是清和嗎?”
沈缺點頭,應下來:“是,很抱歉,我本來是來了杭州的,有些事絆住了。”
“是來不了了嗎,給你的票都可以進的。”對面說話聲很溫和,聽着聲音就能想象出一個脾氣溫和遇事不亂的溫柔男生。
聽着對方的邀約,沈缺心裡也有些虛弱:“你今年是不是十八了?我送你一份禮物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簽約費不低,年薪百萬了呢。”對面的人還有些得意,語氣間有些喜悅。
聽筒那邊很嘈雜,沈缺了解過一點,應該是他隊友吧。
“你明天比賽,好好休息吧,我先不打擾你了。”
“我會争取去看的,我努努力解決一點事情。”
易平回到家平靜了好久,才把心裡一直躁動的心壓下去。
大概有,将近十年沒見了吧。
他長的真的很像,真的好像。
易忠被他塞回去了學校,肚子傳來陣陣餓感,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吃飯。
緩緩歎出一口氣,起身進入廚房為自己燒水煮面。
大晚上的,門被人敲響,最後一刻慌亂的點燃家裡常備着的玫瑰香薰,匆匆忙忙走向門口:“來了。”
開門後,沒想到會是他。
“你來幹什麼?”易平瞬間警惕起來,對比多年前的少年,他給予的事溫暖。與現在截然不同,那眼神狠戾得下一秒都快把他活剝下去。
沈缺手裡還提着點禮盒:“也不知道你需要什麼,就在樓下超市随便買了點。”
易平堵在門口,保持着開門的姿勢,沒有任何讓開讓沈缺進去的意思。
“不想讓我進來嗎?”沈缺面色不善,似乎他的耐心馬上就會被人耗盡。
易平一臉都是“不想讓你進來”,他也不信沈缺真的看不出來。
一直這麼拉扯着有意思嗎?
自己在香江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覺得我們必須好好談談,是吧,爸爸?”沈缺沒有耐心在和他耗下去了,伸手推開當門神的易平。
徑直的走向沙發坐下來,把禮盒放在桌上。當年進來時恭敬有禮的少年,再一次拜訪,便毫不猶豫的将腳搭在了面前的茶幾上。
似乎剛剛才回過神的易平才想起來反駁。
“什麼爸爸,你爹是沈時!你難道不知道嗎?!”
沈缺聞言盯着易平,眼裡的失望終究是沉入了谷底,就不該對這世上的人還抱有着一絲期待。
“在香江,有過很多謠言,我不是沈時的兒子。可是沈時偏偏對我看重,事事周全,他死了,殉情死的。”
他死了,易平心頭微顫,他是知道的。
可為什麼從沈缺口裡說出來,卻是讓他這麼心酸。
那個壓在心裡面的石頭,碎不了。
易平心裡面有個難以置信的想法,看着如無其事的沈缺擡手準備點煙,
随即出聲制止:“你全部都知道?是沈時告訴你的?”
沈缺沒打算哄騙人,今天來本就是坦誠相見的,也少了許多的彎彎繞繞。
“沈時沒那麼好心,對于他,你可真是個懦夫。”沈缺手裡夾着香煙,眼神睥睨的看着易平,他是真的看不起他。
知道自己不是沈時兒子的時候,是自己拿着頭發去驗的。
沈時沒有阻止,在他從小的生活環境裡,他知道的必須要有自己承擔責任的能力。
譬如兒時,無論沈時犯了什麼事,小到忘帶鑰匙,大到被勒令退學。
沈時總會有自己的一番說辭:“我的一生沒有圍着你轉的必要,你要學會自己解決。”
可是即便是這麼說,他還是會為沈缺兜底。
沈缺也在日益長大裡,知道了自己這麼一個口是心非的父親。
也為他自己提供了底氣。
也是當年知道自己不是沈時親兒子時,最疑惑的事。
可相反了,看現在易平比起沈時來說,他更像是一個懦夫。
“你知道沈時是個什麼人嗎,他就是個瘋子,他沒有感情沒有血肉,他
可以親眼看着一百人被推入鲨魚池撕咬,面不改色。他利用自己手裡的權利,将你母親囚禁,你不應該恨他嗎?”
易平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看着沈缺長得和清沅相似的臉,他也逐漸的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