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對于這個話題不想多聊。
之前是來勸自己對沈時不要過分的憎恨,現在是勸自己對沈缺好一點。
他越是這麼說,顧問心裡面更在意。
兩個人明明是一天的生日,沈缺有着高高大大的蛋糕,而自己隻有一個小蛋糕,還是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送的。
那一天,算是兩個人不太正式的初見。
顧問看着盒子裡的餅幹,坐在沙發上,拆開他精緻的包裝,做小餅幹的人一定很認真。
熊貓形狀的餅幹,和芝士口味的曲奇,都是顧問很喜歡吃的。
剛吃一口,曲奇裡面藏了顆解膩的小酸梅。
他知道這個餅幹是誰做的了。
不是為他做的。
他借着李叔的手機強硬的給沈缺打趣電話,他有些無法冷靜。
電話那頭接通後,傳來沈缺磁性的嗓音:“李叔,有什麼事嗎?”
李叔看管着顧問的起居生活,不管沈缺有多忙,都會接聽他的電話。
沈缺看了眼表,自己離開也才不過十多分鐘。
這麼快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
“沈缺,你帶回來的餅幹,真好吃。”
聽到打電話的人是顧問,沈缺臉上的陰影立馬疏散開了。
“那是柳今的姑媽做的,說是送過來給我吃。我也覺得挺好吃的,她說她是我媽媽的朋友。”沈缺以為顧問是還想讓自己帶點回去:“你慢點吃,就送了這麼多,也不好去麻煩别人。”
顧問聽到後,心想,果然如此。
“好,沒事,我慢慢吃。”
挂斷電話後,顧問臉色不太好。
“沈缺他,去柳家了?”這話是對李叔說的。
顧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關在這裡的時間,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的信息了。
李叔看來是瞞不住,本來也沒打算瞞住:“是的,慶功宴是設在柳家的。”
“知道了嗎?”
他知道了嗎,他知道了自己還能出去嗎,如果他知道了還和自己這麼演戲,那可就真的太惡心了。
李叔搖頭:“看樣子是不知道的,你媽媽自己精神都不正常,怎麼可能會對少爺說出那種事情啊。”
顧問之所以會養在柳家,是因為他的親生母親,是柳家的小姐,柳夙。
他出生後,沈時沒打算和一個嬰兒過不去。
把顧問丢回去了柳家,他還是一個有媽媽疼愛的孩子。
剛開始,柳夙會對着哇哇大哭的嬰兒崩潰大哭,嘴裡念叨着是自己害死了清沅。後面随着嬰兒的哭聲,一起哭。
柳深年長顧問好幾歲,家裡也沒其他的孩子,和顧問的關系卻也就近了些。
懂了點事的顧問,心裡清楚自己不是個讨人喜歡的小孩,媽媽不喜歡他。
卻還是會躲在媽媽的小院裡面,偷偷的看着媽媽做一些餅幹甜點。
自己也會去偷一點,偷偷的吃。因為媽媽根本不記得她還有一個小孩,會對他的到來很抗拒。
柳家也默契了隐瞞顧問的身世,也隐瞞着顧問在柳家的生活痕迹。
後面柳家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外人不知道顧問來過這裡,也不知道柳家還有個瘋瘋癫癫,精神不正常的姑奶奶。
“為什麼,她會給沈缺送小餅幹。”顧問很疑惑啊,自己需要偷偷摸摸得到的小餅幹,他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
李叔在沈宅,是作為唯一知道顧問身世的老人。
回憶着之前的種種事情,面對這個不是當事人的問題,還是做出來中肯的回答:“少爺太像夫人了,柳小姐很喜歡夫人,那些小餅幹之前都是為夫人孕期解饞的。”
李叔也很喜歡清沅,她對人很有禮貌,從大陸回來還給他帶了禮物,是個圍巾。
現在還挂在李叔的衣櫥裡面,卻一次都沒戴過。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喜歡夫人的,另外一種是一個叫易平的人。”
自己話說多了,但還在顧問根本就沒往心上去。
“好的,李叔。我不會多想的,我現在隻想好好的,能夠去醫院看一下她,不然她會很孤獨的。”顧問看似這句話是給李叔說的。
倒不如是對自己的一個提醒。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隻要顧問遞出個台階扶手,沈缺都會心甘情願的往上面爬的。
李叔點頭,這個結果很滿意。
隻要沈缺高興了,所有人都會高興的。
“好好的事情,道個歉,認個錯。能過去的都可以過去的,還有前段時間那件事,對小缺的影響不小。你好好的安慰安慰,把話說開,估計你就可以去宅子外面看看了。”
這算是一條很明白,很直接的路了。
顧問的心裡也清楚,卻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思考了好久,這才重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