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異抱緊他哥的脖子,這裡離心髒不近吧,還是能聽見哥的心跳聲呢。
他低下頭,蹭過他哥熟透了的耳朵:“哥,是這樣演的吧,我演的是不是很好啊?”
阚離腳步一慢,手上的力道收緊,是在演戲嗎?
阚異繼續說:“我說了,你要演就得好好演啊。”
阚離:“不用。”
“是嗎?”阚異直起身,俯視着他,“那就是說……哥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說出來了嗎?”
“阚異。”
“還是說你需要一個和你一樣的演員?”阚異看着他,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即使将它嚼碎也無法看清那人的最真實的想法。
“阚異,我的把柄是因為願意讓你抓住所以我不在意他是否露出,你要講……或者當做什麼也不知道,都是你的事,哥哥都支持你的想法。”
阚異愣住,手中一滑差點摔下去,幸好阚離抓的牢牢的,阚離手覆上他的後脖頸:“兔子狐狸狗,都一樣,被人抓到要害處境就已經不在安全了。”
阚異皺眉:“我沒什麼尾巴被你抓到,你抓到的也隻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希望發現你尾巴的人,是能做你尾巴的保護套的人。”阚離拿開手,蹲下把他放下來。
阚異撇開眼神,阚離從包裡掏出一件小銀飾,模樣是蛇,眼睛是紅色的,他握住阚異的手腕,将那隻銀蛇帶了上去:“我手不巧,但我學得快。”
“我們算什麼關系。”
“你是我弟弟。”
“除了這個。”
算什麼呢?除了這個關系,在這個世界抹除他們這個關系他們又剩下了什麼,是陌生人。在這個家抹除了這個關系他們還剩下什麼……
阚異見他不回答,将銀蛇轉了一圈盯着那兩顆血紅的眼睛:“敵人。”
阚離看着他的動作,起身,是敵人,所以他們才需要表演,在這個以利益維持着的家裡,他們需要競争這是他們的血肉,他們也需要愛這是一個人類生來就需要的一抹解藥,就像人生這一輩子就是無解的毒藥。
是骨肉相連的兄弟,也是彼此競争力最大的敵人,因此而鬥争,也因此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兩人走在瀝青的道面,離夕陽越來越遠。
“到家了。”阚異說。
“嗯。”
阚異握上門把手,擡起頭:“你可是我……最愛的哥哥啊。”
“什麼?”
阚異聲音很小,阚離沒聽清他在說些什麼,大門就這樣打開了,家裡大人還沒回來,飯菜已經做好了,阚異沒先上桌而是回到了房間,拿出大大小小的藥罐,倒出一粒一粒放進紙包裡走出門,下樓吃飯。
飯桌上很安靜,他們吃飯的時候不說話,阚伯嚴和舒靜雯都是這麼說的。
吃完後,阚離離開飯桌去了書房做今天的家庭作業,沒多久房門被敲響,門緩緩推開,阚異端着水進來。
“我不渴。”
阚異沒理他問:“哥哥休息好了嗎?”
阚離繼續寫作業,阚異走到他旁邊把水放在他旁邊,拿出紙包,把藥放在他面前:“哥,吃藥。”
阚離皺眉,剛想說不用,阚異如同預料到一般:“書房是有監控的,哥……還吃嗎?”
他握緊手中的筆,倒出藥塞進嘴裡喝了口水順順:“行了,出去。”
“哥,記得禮貌用詞啊。”
阚異轉身離開,銀蛇留下一絲光芒,他看了一眼低頭,握筆繼續。
斷墨了。
“靜雯嗎?”電話傳來聲音。
“嗯,有事?”
“伯嚴喝醉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地址。”
舒靜雯停下手中的工作開車去往那個地方,果不其然阚伯嚴臉紅的和猴屁股一樣了,也沒做一些奇怪的事,乖乖的坐在那等人來接。
“上車。”
“不要。”
舒靜雯沒有多少耐心:“你上不上?”
阚伯嚴:“不要,我等我老婆,她來接我,我要等着,不然他找不到我。”
舒靜雯一怔,低聲問:“阚伯嚴。”
“有事?”
“你是誰的。”
“是舒大小姐的。”
說着還把雙手往上舉,舒靜雯都被他這副德行氣笑了,就連淚花也笑了出來。
“阚伯嚴。”
“嗯。”
“你是誰的小豬。”
“煎蛋兩面焦。”
好久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提起往前的隻言片語,将它淡忘在時間的長河中,試圖覆蓋他們相愛的痕迹,與他們做抗的不是阻力,是兩位裝滿彼此的少年。
舒靜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阚伯嚴擡上車,驅車回家,剛好十點估摸着兩小隻都睡了,才敢直接回家的,客廳裡面也确實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阚伯嚴不動了:“這哪啊?我要回家,我老婆等着我呢。”
“阚伯嚴,你要真的愛她,就不會醉酒了還認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