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明一行人已然抵達至高塔第六百一十三層。
“我有預感,至多三個時辰就能登頂。”先前那位藍衣修者開口道。
他所修煉的一門功法與感知相關,尤其是對于靈寶間的感應,顯然這座千丈高塔也是一樣靈寶,以萬宗會的底蘊來看,其品階極有可能達到天級層次。
當然,這也隻是根據他們戰勝守衛所用的時長來估計的,僅具有參考價值,畢竟自從上升至六百層後,難度急劇飙升,縱使他們五人聯手,應對下來也有些吃力,好在丹藥補給充裕,經曆了再怎樣勞神的戰鬥,也能及時補足回來。
就在幾人合力解決掉六百一十三層的守衛時,後方一陣煙霧四起,隐約傳來瑣碎的腳步聲。
看來是有人追來了。趙鴻明面龐上浮現一抹猙獰之色,擡手給身側隊友一個暗示,那人立馬會意,手持靈寶謹慎上前。
還沒來得及穿過霧障,隻聽見趙鴻明那嘲弄般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呵呵,我當是誰,原來你二人撿便宜竟撿到我面前來了。”
他言語中提及的“撿便宜”的對象,赫然便是趕至此地的嚴福、嚴富二人。
待得煙霧散開,嚴福嚴富也是正面對上趙鴻明幾人。
“是你?!”心頭的恐懼摻雜着怒火一同爆發,盡管如此,在見到趙鴻明的那一刻,他還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趙鴻明肆無忌憚地掃視着二人,偶然瞥見嚴福腳下的動作,頓時鄙夷道:“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不過你這逃跑的功夫也能稱得上是宗師了,不然也到不了這裡,你說是吧?”
“胖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嚴福的内心波濤洶湧,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但内心掙紮之下又蓦地松開了手。
氣憤又能如何?他根本打不過...
趙鴻明雖然與嚴福并未認識多久,但早就将後者的心理把握得分毫不差,他知道嚴福是個懦弱又自卑的利己者,不管他做了什麼,這人也隻敢在心裡頭将他“大卸八塊”罷了。至于為了尊嚴和名聲賭上性命——他斷然是做不到的。
“誰準你這麼叫他?”嚴富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替嚴福擋住趙鴻明那嫌惡的目光。
“我們是沒長進,不過你這陰陽怪氣挖苦人的本領倒是又精進了不少。”
“哼。”趙鴻明見狀冷哼一聲,要是停下來與這兩人打嘴仗,那才叫耽擱時間,于是不再理會嚴富的口舌回擊,領着小隊中其餘幾人往六百一十四層的入口走去。
“泥鳅掀不起大浪,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
這時,小隊内那名藍衣修者向趙鴻明傳音道:“趙哥,您就放任他們不管了?依我看,不如把這兩人打暈,待他們醒來後,發現這登頂的前十位試煉者早已選出,屆時再怎樣氣恨,也束手無策喽。”
“急什麼?我倒盼着他取得那前十的名額呢。”
“您的意思是...”
“不是還有第三輪試煉麼,我還要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
“庸人還是老老實實在底下待着吧...”
“畢竟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啊!”一抹陰寒的笑意自趙鴻明的嘴角蔓延開來。
他甚至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這兩人在他眼裡微不足道,就算是化境初期的修為,對上他們小隊中任意一人,也走不過五招。
“......”
嚴福沒有說話,他就僵直在原地,像個木墩子一樣,直到嚴富過來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背,這才緩神過來。
“我沒事...”嚴福那潰散的目光漸漸凝實,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兩步。
“咦?”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似乎繼方才那一出後,紀景辰就再也沒和他們對過話。
“大哥人呢?”
彼時的紀景辰,正悠然自得地靠在六百一十四層的壁障上,如同看戲一般觀賞着趙鴻明小隊與該層傀儡間的戰鬥。
太僵硬了...斬他中門啊。
...幹嘛兩隻手去接他的劍,砍你你又不痛的,用肩膀硬抗後再反手打他啊...
你...唉,算了,還是我來吧。
望着傀儡在幾人的配合下被打得節節敗退,紀景辰恨鐵不成鋼般歎了口氣。
方才在六百一十三層的時候,他是默不作聲地見證完了胖子瘦子和這幾人的全程對峙。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句話,但他也看得出來,這個叫趙鴻明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與其口頭上給予嚴福嚴富二人以寬慰,他還不如用實際行動來展示。
...
就在趙鴻明等人以為傀儡已被制服,即将給予其緻命一擊時,不遠處有陣靈力波動一掃而過,隻見一股莫名的力道将幾人圍成的陣勢破開,而那被困住的傀儡也是頃刻間就脫離了束縛。
“怎回事?!”率先反應過來的趙鴻明躲過傀儡回擊,祭出一道盤形靈寶再次牽扯住傀儡身形。
“不知道啊老大,一股力量它...”
“啪!”左側臉頰迎來一股勁風,那名修者尚未說完話便被一掌拍飛至幾丈開外。
有古怪。
來不及細想,趙鴻明隻覺古怪,轉眼間,一道強勁的踢力便朝其腹部襲來,他甚至無法在瞬息間做出防禦,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倒飛出去。
“趙哥!”
“老大——”
接連出聲的另幾人也沒能幸免,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怪力,又以同樣的方式将他們幾人掀翻在地。
正因如此,傀儡也有了可乘之機,并且在紀景辰的暗中相助下,将防無可防的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
秘境之外,水鏡道場。
各大宗門的代表們望着塔中紀景辰别具一格的表現,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