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有人發表自己的觀點。
“這簡直是有失公正!若是人人如同他這般,我看這化虛秘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一位滿颔蒼須的老者厲色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先前對紀景辰頗有好感的地靈軒長老,此時站了出來替之辯解道:“這符道也不見得人人能參悟其中,況且,隻要是能施展出來的手段,不都算作修者實力的一部分嗎?”
“更何況這小子在自知修為被封印的情勢下,仍然能想出應對策略,不驕不躁,是為年輕人的典範啊!”
好一個不驕不躁...這紀景辰一路毀壞那百十來個寶箱時,他倒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真是伶牙俐齒的丫頭...”那老者似是仍要争辯,就在此時,一隻布滿細紋的大手拍向他的左肩。
随之,一道蒼老之聲從身後傳來。
“欸,林老,莫同小家夥置氣,修身養性,修身養性...”
話音未落,卻在周遭引起軒然大波。
“您是...穆老?”林老此時也是認出了來人。
天衍宗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既然連天衍宗的穆老都是前來觀戰,那麼他對于化虛秘境的關注度可想而知。
不,這份關注顯然隻對于紀景辰個人。
眼看時機已然成熟,穆老便将來意全然道出。
原來這紀景辰即将成為天衍宗吳老的親傳弟子,出于某些緣由,才來到這化虛秘境試煉。而吳老因宗内有要事處理,隻得請穆老代勞登臨現場。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不生異變,紀景辰就是天衍宗的弟子了。而他們這些宗門争來争去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誰人曾想,這株好苗子早就被天衍宗看中了呢?
一時間,在座衆人歎惋不已。
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一個也不能少,紀景辰再如何厲害,也得按照秘境内的規矩通過一道道試煉,直至找出再次開啟秘境的鑰匙。
再次回到高塔之内,于六百一十四層暴打了趙鴻明等人的紀景辰,在之後收起了替胖子瘦子的報仇行為,畢竟留給他“隐息”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層層都照這種玩法,還不等趙鴻明幾人“帶他”登頂,就要被迫暴露在他們眼前。
對此,趙鴻明的内心有如疑雲密布,之後的每次對戰中更是慎之又慎,四下提防,生怕重蹈覆轍。
不過,之前那種古怪的狀況,在之後的幾十層内,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那仿佛有第六個人的詭異之感,一直萦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散。
直到——
“前方就是塔頂。”
終了,在擊倒了第六百九十九層的傀儡守衛後,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那名修習靈寶感知功法的藍衣修者身上。
而在得到正向的答複後,早已心力交瘁的幾人紛紛丢盔卸甲。
從三百層跨越到六百九十九層,即使不是單打獨鬥,又在靈力枯竭之際能夠及時得到補給,這接近四百次的持續戰鬥也不是普通修者能生扛下來的。
此時,自認為遙遙領先于旁人的他們,在即将到來的勝利面前,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殊不知,這份喜悅似乎來之過早。
“咻——”
一道麻繩般粗細的靈力流從暗處竄出,如靈活的水蛇一般,趁趙鴻明幾人服用療傷丹藥而毫無防備之際,迅速将這幾人捆作一團。
與此同時,早已現出真身的紀景辰帶着嚴福、嚴富二人,大搖大擺地從後方走來。
眼見這一幕的趙鴻明氣得整張臉泛青,他什麼都明白了。
看來在六百一十四層,暗中給他使絆子的,就是眼前這三人。
而位于嚴福嚴富中間那人,似乎有些眼熟。
“倒是小瞧你倆了,這回傍上的,又是何等大人物啊?”盡管眼下形式于他不利,趙鴻明的口氣卻絲毫未減。
嚴福正要開口,卻被紀景辰用眼神制止。
“不用理他,我們上去便是。”
嘩——
趙鴻明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是我記性差,難怪。原來是在外頭大敗李源的強者,失敬失敬。”趙鴻明轉而又換了副語氣,“但天賦異禀的化境巅峰修者,竟然也會使些下作手段,不敢堂堂正正與我等交手,真是令人唏噓啊...”
紀景辰停下了腳步。
正當趙鴻明以為自己激到對方時,紀景辰卻偏頭對嚴福低語幾句。
但修者耳力見長,又怎能聽得不明白?
“瞧瞧,急眼了。”
“你說,他們待會是跳上來還是滾上來?”
趙鴻明這下被氣得險些暈厥過去。
這還不算完,他又聽到三人故作神秘般私語道:
“我賭五塊上品靈石,跳上來。”
“十塊,滾上來。”
這時,悉知趙鴻明本色的嚴富道:“不,趙鴻明甯願放棄這前十的名額,也不會如你們所說這般狼狽地登頂。”
“哦,”他補充道:“我也賭十塊,不過具體什麼方式我不知道,反正不和你們說的一樣。”
“那你賭個屁,拿走拿走...”嚴福滿臉嫌棄。
在這幾人賤嗖嗖的談話下,趙鴻明禁不起揶揄,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噴出。但再氣也無法短時間内解開這道靈力束縛,隻得眼睜睜地看着紀景辰三人朝七百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