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越清扒在星艦的窗戶上探頭去看外面的港口,帝星的港口很繁華,無數大小星艦起起落落,第一軍校的這艘也要啟航了。
穆以南站在她身後翻看着星網上的帖子,頭也不擡:“軍艦不從這裡出發,軍用港口離這差不多一百公裡,你望不着的。”
蓬松的卷卷毛耷拉下來,莊越清腦袋一歪,靠在一旁的危亦北身上,歎了口氣:“好久沒看到伊莉西亞了,不知道她在皇宮裡過得好不好,高不高興。”
危亦北拍了拍她的手背:“現在要喊殿下,越清。”她努力思考了一下,試圖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但腦海裡又浮現出聯賽當日的情景,于是又沉默下來。
“知道了知道了。”軟趴趴的小羊腦袋貼着危亦北的肩膀,歎氣時吹起一撮小卷毛。
軍艦的速度要快得多,伊莉西亞明天才會出發,不過皇宮這邊的管事隻通知了芬尼安,畢竟他也算是皇儲殿下的半個親屬。
鈴聲響起,停泊在港口的銀白色星艦尾部發出輕微的震顫,緩緩升空,第一軍校的學生們又要奔赴聯賽的下一個地點。
在莊越清他們歡快遊進餐廳時,伊莉西亞正躺在訓練場的地上,面前森寒的長劍劃過她的側臉,深深插入複合金屬鑄造的地面。
皇帝扔開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上的笑怎麼看都帶着諷刺意味。伊莉西亞和他對視,心裡想死和拔劍弑君的念頭不斷交織争鬥。
燕南策搖搖頭,“公主,你的實力讓我驚訝,”他頓了一下,“洛薩特傳承兩千多年,似乎從沒出過這麼弱的皇族。”
伊莉西亞閉了下眼,指尖不住的顫抖,但還握着劍。小啾躺在她臉側,同樣累得肚皮朝天,爪子時不時哆嗦着抖一抖。
連曲站在一旁看了半天,陸劍屏被罰了,她還沒有,于是今天又盡職盡責來上班,看到訓練場上的皇帝時還驚得退了兩步。
燕南策出征時,随行的軍官都曾被拉去當過陛下的沙包,當然也包括連曲,她至今還記得那種被一劍擊飛在地,爬都爬不起來的感覺。悄悄對伊莉西亞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連曲回想着陛下剛才的力度,深感驚悚。
陛下對公主殿下的力度可比他們那時輕多了,她再一次在心底确認了陛下對這位皇儲的寵愛程度。
伊莉西亞顯然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了,燕南策轉了轉手腕,看向一旁站着的中将,招了招手。
眼神很熟悉,一如當初連曲當沙包時看到的那樣。
其實也不能說是沙包,隻是不管她怎麼反抗,都逃不過被打到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命運罷了。扛下迎面而來的一劍,連曲已經能苦中作樂安慰自己:至少比之前進步了很多,居然還能多撐一會兒。
并排躺在伊莉西亞身旁時,連曲也安詳地閉上了眼。不過燕南策顯然并沒有玩夠,他側了側臉,看向守在門口的近衛隊。
......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連曲休息了一會兒,終于能勉強擡擡手,龇牙咧嘴揉了一下右肩,感歎道:“陸大人真是辛苦萬分啊。”聽說他不僅要負責近衛隊的各種事務,還時常給陛下陪練。
旁邊的伊莉西亞沒有說話,一聲不吭撐着劍爬了起來,燕南策解決完最後一個還站着的近衛,興緻勃勃走過來:“嗯?還能爬起來,看來确實比他們強一點。”
地上的連曲試圖為自己辯解兩句,但理智及時趕到,閉上了嘴,畢竟她不是親生的。
燕南策站定,在伊莉西亞的劍刺來時輕松躲過,探身握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掰開她的手指奪走長劍。
耗盡力氣的最後一擊被輕易化解,沒了劍,伊莉西亞站都快站不住,伸手扯着皇帝的衣襟,垂着眼睑,一副快暈過去的樣子。
燕南策順手接過搖搖欲墜的伊莉西亞,單手抱着她略過地上的中将和近衛,朝外走去。伊莉西亞趴在他肩上,垂下的手幅度極小的動了動。
極薄的刀片抵在頸間,被精神力凝起的屏障擋住,并沒有如同想象得那樣割開皮膚。皇帝腳步不停,伸手拍了拍伊莉西亞的背,語氣贊歎:“偷襲不是好習慣,不過你的演技倒是很完美,公主。”
伊莉西亞一言不發,握着刀片的手離開皇帝頸間,鋒利的刀刃劃過束起的長發,隔斷一截發絲。皇帝似乎毫無察覺,伊莉西亞等了一會兒又伸手去割第二次時,被掐得手一抖,随即聽到了衣物破裂的聲音。
真的很痛,伊莉西亞甚至懷疑腿側被皇帝掐青了,她擡起頭,對上那雙紅瞳。
“雖然你現在花的都是我的錢,但是故意搞破壞的話,也是要照價賠償的,公主。”皇帝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隻能說是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