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我不和你生,還能和誰生。”玉荷以為他不舒服,伸出手貼上他的額間,發現不燙啊。
如今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她的衣服也由厚重的冬衣春衫,換成了更輕薄的夏紗。
因着舉起手,寬松的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皓腕。
崔玉生低頭間,似乎能從她的袖口中,往裡蜿蜒着窺到一片靡靡春色,喉結不自然滾動的将人推在床上,身體覆了上去。
“夫君,你怎麼了?”被推倒在床上的玉荷任由男人扯開衣襟,冰冷又柔軟的唇一個又一個落下。
身體熱得像在火爐中滾燙,結果那處依舊沒有一點兒擡頭迹象的崔玉生的臉變得極為難看,好像聽到了四面八方對他發出的嘲笑聲。
大家快過來看啊,這男人不行,同那去了勢的太監有什麼區别。
我要是那女人,這自家丈夫滿足不了自己,外面有的是男人。
别的男人雖不行也能擡起個頭,結果他就連頭都擡不起來,這還做什麼男人啊。
那些嘲諷鄙夷的話就像鋒利的刀子,一刀又一刀的落在崔玉生最敏感脆弱的神經上,讓他想要咆哮着,怒吼着讓他們閉嘴!
玉娘和那些膚淺的女人才不一樣,玉娘是他的妻子!
怒火在胸腔中劇烈起伏沖撞的崔玉生覆在玉娘的身上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近乎落荒而逃的說,“我想起來我沒有沐浴,我先去沐浴。”
又低下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吻,“我不想讓玉娘有任何不好的體驗。”
等他走後,玉荷才坐起身,神色如常的整理着被他弄亂的衣服。
想來是他又信了那些江湖郎中所開的藥方,隻是這一次仍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樣,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以至于有時候她會對夫君産生可憐的同情心,憐他作為一個男人,卻失去了身為男人最重要的東西。因為這抹可憐,也讓她更憐愛夫君的自尊心。
在婆婆催生時,她都會說成是自己的問題。
說到孩子,他能治好隐疾自然是好的,若是沒有孩子,她也不覺得會影響什麼,畢竟以後的日子還是他們兩人過的。
滂渤怫郁,氣悶難受的崔玉生甩門離開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去哪裡,茫然得像是無家可歸的雛鳥。
他應該回去的,可是回去後又不知如何面對玉娘,又怎麼找借口避開和玉娘的同房。
他也怕,玉娘猜到自己遲遲沒有和她圓房,讓她守活寡的原因是他不行。
更害怕看見她失望,鄙夷,強顔歡笑,瞧不起他的目光,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而這時,住在隔壁的人推開了門,讓他如驚弓之鳥般轉過身。
不算清冷的月光下,來人宛如高山上的一捧雪,清冷至極。
也讓崔玉生跟着愣了一愣,“是你!”
崔玉生還想着怎麼找到對方好道謝,誰曾想對方會是自己新搬來的鄰居。
剛搬過來的謝鈞沒有問他大晚上為何會在外面,而是邀請道:“可要進來坐一下。”
崔玉生本想要拒絕的,但想到兩人是鄰居,多親近一些也無妨,何況他剛才甩門出來後,現在完全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面對玉娘,是無法面對那個無用又殘廢的自己。
謝鈞讓人買下這間院子後,讓人将後面的院子也買了下來,并将其打通,做成一進一出。
哪怕他是匆忙住進來的,可園裡的假山流水竹林涼亭依舊不缺,就如一幅緩緩展開的水墨畫。
俊逸缥缈,宛如神仙福地。
更讓崔玉生驚奇的是滿院并不怕生,反倒是親人的鳥兒,大呼驚奇,“謝兄,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要知道有些鳥兒非但不親人,還有攻擊性,但這裡的鳥兒都極為溫順。
“你想要知道秘訣嗎。”
崔玉生自是點頭,又帶着絲尴尬的為難,“若是謝兄覺得為難的話,你就當我剛才是在開玩笑,莫要當真了才好。”
這種訓鳥的手藝換成另一個人,都能當得上傳家寶,或是吃飯的手藝,他貿然打聽,和殺人父母又有何區别。
“其實要做到這個并不難,我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好說的。”
他那麼一說,更讓崔玉生滿面羞愧,也認為對方如君子般清風霁月。
兩人來到挂在屋檐下的鳥籠旁,白簡打開一隻籠子,從裡取出一隻金絲雀,取出一把剪刀對準金絲雀兩翼的尾端,整齊利落的剪幹淨。
謝鈞撫摸着那隻被剪了羽翅,然後撲棱着短翅飛到他腳邊的金絲雀,将它捧起放在掌心,為他解惑,“剪了羽翼的鳥兒不再富有攻擊性,因為它明白自己永遠飛不遠,也無法逃走後,性子自然會變得溫順。”
剛剪掉尾翅的金絲雀兇狠的去啄他的手,可是金絲雀自認為兇狠的模樣對于男人來說,都隻是微不足道的鬧脾氣。
因為就算它在怎麼憤怒,落在他的眼裡,都隻是無用的撒嬌。
時間久了,就算是再烈性的鳥兒都會被馴化得親人乖順。
謝鈞撫摸着金絲雀的羽毛,眼眸微擡,“崔兄是不是覺得我的手法過于殘忍了些,可是能夠自由飛翔的鳥兒,是很難被人類馴服的。”
“而且這對鳥兒也是有好處的,能保證它們後半身的錦衣玉食,也能避免它們飛到危險的地方,從而迷路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