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想,她就覺得那賊老婆子的心黑得很,簡直就是存心想要挑撥她兒子兒媳之間的感情。
哪裡有讓婆婆幫自己收拾床鋪的道理,玉荷重新搶回被子,“母親,這床我自個來收拾就好了。”
“我整日在家裡閑着也是閑着,你啊,還是先去吃飯吧,要不然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崔母這時才看清玉荷的臉色究竟有多白,想到自個昨晚上放的藥,心裡頓時愧疚得不行。
“玉生這孩子怎麼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點,你不舒服就應該在家裡伺候你才對。”崔母嘴上如此,心裡卻是笑着的。
最起碼玉娘和玉生早就圓房了,才不像那老婆子說的那樣。
因着這句話,玉荷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骨指用力攥得近乎泛白,才忍着脫口而出的質問。
所以,她昨晚上拼命說服那藥不是婆婆下的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甚至對比于夫君昨晚上說的那些話,婆婆的所作所為更令她難以接受。
先前怒氣沖沖的崔玉生離家後,沒有去回春堂,而是随意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想到玉娘媚态橫生的求着自己,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畫面,怒火中燒。
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不行,才會想到用這種手法來羞辱自己!
說不定連糕點裡的藥也是她自己下的,就是讓母親知道不能人道的是她兒子,而不是她不能生,最後再順理成章的給他戴綠帽,讓他養别人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要給别人養孩子,頭戴綠草原的崔玉生胸腔裡像是有一團火在劇烈燃燒,燒得他雙眼猩紅,“小二,給我來一壺酒!”
“好嘞,客官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店小二見他拿着酒就喝,連花生米都不就一粒,以為是遇到了什麼難事,用着過來人的口吻勸說,“兄弟是不是同自家婆娘鬧了矛盾,要我說,這婆娘不聽話,打一頓就好。”
“要是打一頓還不聽話,那就多打幾頓,保證變得服服帖帖,你叫她往東她就絕不敢往西。”
對于他的勸說,崔玉生并沒有附和,隻是一味的倒酒進嘴裡,好像隻有這樣,才不至于那麼難堪。
“唉。”毛巾往肩上一搭的小二歎了一聲,沒再理會。
夏日的天黑得晚,亮得也快,不到公雞打鳴時已是曉光穿透雲層。
昨晚上喝了酒,導緻今早上腦袋疼得不行的崔玉生換好衣服,同往常那樣去到回春堂。隻是這次還沒進去,遠遠地就看見外面圍滿了人,正七嘴八舌的讨論着什麼。
以為是和上次劉大夫妻來訛人一樣,結果等他好不容易擠進去,看見的是貼着封條的大門,守在邊上的是穿着官差衣服的衙差。
他的腦子嗡地一聲跟着炸開,抓住就近人的胳膊,喉嚨發幹的詢問:“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貼上封條。”
有官差看見他,當即大喊:“回春堂涉嫌賣假藥害人,你們還不快點把人帶走!”
前面回房躺了一會兒的玉荷正準備将金銀花采下枝頭,好用來曬幹泡茶時,就聽到回春堂被查封,夫君被帶走調查一事,拿着竹籃的手一松。
裝在竹籃裡的金銀花似打碎了金銀花海,迤逦的鋪了一地。
本在晾衣服的崔母聽見兒子被抓後,直接兩眼一黑,往後倒去。
顧不得撿起金銀花的玉荷連忙将人扶回床上躺着,先是用指甲掐她人中,在她醒來後,拍着她後背順氣:“母親你先别着急,說不定隻是個誤會,他們就隻是帶夫君過去問下話而已。夫君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雙眼突出,泛出血絲的的崔母死死抓住玉荷的手臂,力氣大得要掐下她一塊肉,“玉娘,玉生的為人你是知道的,他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一定要救出玉生,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我知道,母親不用擔心。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我去衙門看看,說不定等你睡醒了,夫君也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