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了尋一個虛無缥缈的人,連他們都不能告知。
正此時,又一和尚沖了進來,表情焦急:“住持,飛雲幫那些人又來了,這次好像是帶了龍虎門的人一起來的!”
聽到“飛雲幫”,靈澈驚懼道:“飛雲幫和龍虎門?!”
這倆都是徵州周邊大名鼎鼎的匪幫,時不時就會騷擾一下衍回寺,要些香火錢。
無塵住持大度,當是接濟他們接濟慣了,他們便來得更肆無忌憚。
最近一次,是在三月前,飛雲幫和龍虎門相約在衍回寺比武。
毀了整個院子不說,還打傷了無辜的僧人。也不知他們是如何收買府衙的,官兵對他們也是輕拿輕放,賠了些銀錢就算作了事。
要不是無塵住持不允,不然寺中的暗探早就給他們一窩端了。
可這次他們來得也真是時候,寺廟裡的暗探都為住持打探消息去了,沒辦法再像三月前那樣将他們趕走。
靈澈惴惴不安看着無塵住持。
相比他們的慌亂,無塵住持僅是淡然合起案卷,對着桌案歎了口氣。
而後道:“靈濟從後門去縣衙報官。靈澈,你跟我去前院。”
靈濟:“可是住持,報官還有用嗎……”
無塵住持還沒說話,門外又是一道高呼:“住持,龍虎門的人暈倒了!”
“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
遠遠瞧見衍回寺那副金色的牌匾,明越一邊牽着馬,一邊與徐吟寒悄聲說話。
“待會兒就按計劃行事,你上去跟他們切磋幾下,實在撐不住就躺地下裝死,然後衍回寺的人就會出來把咱們救回去,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
“怎麼了,又沒要你真的跟他們打,”明越細眉輕攏,略顯不滿,“你别說你連兩招都不願出手。”
徐吟寒點了下頭:“是啊。”他眼神依舊冰冷,“我說了,保你不死。”
明越:“你就非要等到我被五個大漢揍到鼻青臉腫、斷手斷腳,躺地下隻剩一口氣的時候才肯出手嗎?”
徐吟寒思考了會兒:“真到了那個地步——”
“?”
“可能也沒必要出手了。”
“……”
明越實在沒辦法好聲好氣跟他講什麼了。
到了衍回寺緊閉的廟門前,五人竟直接踹開了廟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僧人見了他們,便都四散避開,徒留一個空闊的院子。
張大哥主動上前來,活動着腦袋與四肢,沖明越和徐吟寒勾勾手指:“來!”
明越最後看了眼徐吟寒,見他依然沒有絲毫動容,咬咬牙上前一步。
見是她,張大哥愣了愣,道:“你一個女的湊什麼熱鬧?”
“咯噔”一聲響,明越學着他的樣子,拱手叩動骨節。
“治你還需要我家一把手?你先赢過我再說吧。”
張大哥冷笑:“那就來吧。”
飛雲幫不同一般匪幫,練得是赤膊掌力。他挽起袖口,兩隻粗壯的臂膀作圓弧狀,掌心向前一抻。
“接招……”
“啊!”
明越忽然猛咳幾聲,雙手緊按胸口,跌跌撞撞向後倒去。
還未反應過來,徐吟寒被她猛地一撞。
明越一頭紮進他懷裡,纖瘦的肩膀顫抖着,攥住他胸前衣裳的同時,臉上露出痛苦萬分的神情。
“我、我不行了……”
“?”
徐吟寒下意識躲開她的身子,雙手舉在兩側,低眼看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女。
對面的張大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是,我這還沒……”
“他這一掌打中了我,好痛苦……”
那隻手意有所指般扯了扯徐吟寒的外衫。
“這口氣咽下去,我可能就要死了……”
被她緊靠着的少年不動如山,她不死心,繼續扯。
“可能就要死了……”
再扯。
“死了……”
“……”
攥着衣料的指節泛起白,明越忍無可忍,一雙圓眼倏然睜開,盯住少年漠然的眼。
你倒是出手啊!!!!
但還沒等徐吟寒再有何動作,她踉跄幾步,聽得周遭的聲音忽遠忽近,模模糊糊。
兩眼一閉,她脫力栽倒下去,意識全部消散之前,她感覺到的隻有身下冰涼的地面,和自她腕心傳來的那股稀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