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共九人,四女五男,跟着松嶽到了他們爬山的第一站,是一座不知名山丘的山腳。
人手一份電子版地圖,共享了标注的路線。隻有雲謙手持一份紙質地圖,勾勾畫畫許多筆記。
雲謙看着倒數第二站的沙保山,打上一個紅通通的圓圈,隻覺得刺眼,于是低聲詢問身旁的人:“友錦,你看這地方,曆年來有沒有發生過啥野獸襲擊事件啊?”
松友錦用手機搜索一圈無果:“沒啊。怎麼了?”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裡有危險。”
松友錦似笑非笑地看着雲謙:“我怎麼沒有直覺。”
“我有就夠了。路上要小心,如果扭到腳了啥的我們就馬上下山。千萬不要喝野外的水,也不要吃啥亂七八糟的東西,注意腳下,不要劃傷。平時止痛藥、能量飲料多喝點,保持狀态。知道了不?”
“好。我媽都沒這麼操心我。”松友錦眨眨眼,她已經是爬山露營的老手了,作為新人的雲謙反而在囑咐她,讓她覺得十分搞笑。爬山節奏到位的話根本沒有危險,完全是休閑活動,這人簡直就像行軍翻山一樣嚴肅。
雲謙一噎,看着以前充滿閑情逸緻的人,不免氣鼓鼓地說:“咋!現在覺得我話密了,規則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沒有。我知道你在關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雲謙聽罷臉色稍霁,又有些别扭:“我隻是怕你舊病複發!”
要知道城市裡喪屍密集固然可怕,但山林才是更讓人恐懼的,誰都不知道變異動物和變異植物潛伏在哪裡。
如果可以,即使是全副武裝又有高階異能者,都甯願走更遠的公路,而不是直穿的森林。這也養成了雲謙謹慎到草木皆兵的習慣。
太危險了!
幾人先是爬到半山腰,駐紮一會,解決晚飯之後,又接着爬了兩個小時,便決定開始紮營過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黃昏柔和,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好像一副展開的橘色調彩卷。
雲謙不免有些恍惚,晚霞落到眼底,身上還有陽光撫慰過的暖洋洋的餘韻。末日之後終日忙于奔波生計,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安全又惬意地擡頭享受黃昏......
松友錦站在她旁邊,也跟着擡頭望向天空。星星也逐漸顯現出她們的身影,閃耀在黑幕上。
她甯靜的聲音傳入雲謙耳畔:“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露營。”
雲謙點頭。
松友錦麻利地開始紮營,雲謙便跟着打下手。
松嶽分配完男生後就走過來說:“小錦,你繼續和王姐一組,讓小雲和小夏一組吧。”
正當雲謙反應過來,這“一組”的意思是一起過夜而想要拒絕時,松友錦已經脫口而出:“不行!”
我的老天奶啊!怎麼可以讓這倆剛分手的前任一起睡!
盧又夏笑着說:“沒事的。雖然我們都是新人,但是不用擔心,我基礎常識還是知道的,可以照顧好雲謙。”
雲謙跳腳,正想說不要和盧又夏一起睡,又怕松嶽看出兩人有貓膩,于是話在嘴邊轉變成:“我和友錦聊的正高興,要徹夜暢談。”
王姐此刻走過來,沒有發現三個人的氣氛凝滞:“那小夏你和我一組吧。先把火生起來,好餓。”
卻見盧又夏宛然一笑:“我也有很多話想和友錦說呢,之前打過幾個照面,一直沒聊上幾句。爬山的時候你都在陪雲謙,晚上就陪陪我吧。”
松嶽知道這個年紀的女生話最是多,又剛剛認識,肯定聊的熱火朝天,于是點頭說道:“你們仨擠擠得了,都挺瘦的。”
松友錦看向笑意盈盈的盧又夏:“學姐真是熱情啊。”
松嶽輕咳一聲,在黑暗中用手輕輕拍了拍友錦的手背,意思是讓她别拒絕了,别冷落新人。但平時很得體,照顧到方方面面的表妹此刻卻好像沒注意到他的暗示:“三個人還是有點擠,我帶雲謙,王姐帶你吧。”
松嶽隻好打圓場:“就這樣就這樣,吃飯吧吃飯吧。”
盧又夏知道對話已經結束,垂下眼眸,笑着走向王姐,跟着幫忙準備晚飯:“還要靠王姐多照顧了。”
雲謙看向友錦,什麼都沒有說,但眼神充滿了感激。
松友錦歎氣撩起袖子,摘下手套,掏出自熱米飯套餐,拿出裡面自熱帶開始注水:“應該的。我來準備晚飯。”
不料這包裝袋的邊角十分鋒利,一下就劃傷了她的食指,血迸濺在河邊的石塊上。
友錦吃痛地低聲“啊”了一聲,把手掌朝上,想看看傷口。雲謙抓住她的手,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隐約看見了一滴血,于是立刻掏出兜裡的紙巾按在手指上。
松友錦感到微微刺痛,但此刻被人抓住手腕和按住手指的感覺卻遠超過這種異樣感。
“沒事,隻是劃到了。”
雲謙搖搖頭:“可别感染了,也盡量别碰水。需要做什麼指揮我就好了。”
松嶽在稍遠的地方隻能看見兩人頭靠在一起,手舉着還牽在一起,不由啧啧稱奇。
平時也沒見表妹和人這樣如漆似膠啊。
雖然知道雲謙這是小題大做,但松友錦心裡還是暖暖的:“沒事,吃飯吧。”
雲謙這時候靠得近,又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味。這種味道極難形容是什麼味,但就是引人發癢。
“你花露水和香水是啥味道的啊,每次聞到都感覺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