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謙正想說話,申新雅已經走了過來,局促而又惴惴不安向雲謙和松友錦道謝。
幾人便在雲謙和松友錦的火力之下趕到隔壁院校。
幸存的人們都驚慌地躲到最近的房間裡,路上遊蕩着的喪屍們看到四人都拖着緩慢的身體過來,枯槁的身軀加上黝綠色的皮膚,骨頭上隻挂着一層皮一樣詭異,極為恐怖。
初期的喪屍脆弱緩慢,不足為懼,但是事發突然,人們驚慌失措,隻顧着逃跑,無力反擊,反而損傷慘重。
不過幸存者們很快會意識到自己的力量,過幾天就開始合作清理喪屍,求得一絲絲喘息的空間。
而且陸陸續續會有異能者出現,那個時候人們之間的權力關系就會重新定義。新的階層會在危難之間憑借着武力值提煉出來。
然而,真正的危險是進化的喪屍和變異的動物,以及相互傾軋的人類。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雲謙就像一台無情又精準的機器人,把靠近的喪屍一一爆頭,血肉四濺。
曾欣和申新雅一路走來一路嘔吐,隻有松友錦心理素質強悍,可以忍住這種強烈的沖擊感。
趕到體育館二樓門口,松友錦把兩個樓梯上的喪屍爆頭。
一年輕男子堵着厚重玻璃門,他看見槍,喜出望外,隔着門驚喜地問:“是警察來救我們了嗎?”
松友錦搖頭,指向申新雅:“我們來送人,她男朋友就在裡面。”
堵着門的人毫無防備地拉開門,讓四人進去。
雲謙環視一圈,看見偌大的體育館裡聚集着的十幾個人,發現了申新雅的男朋友尚豐。
尚豐看見安全而來的女友,兩人激動地相擁:“你沒事就好!真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
申新雅立刻給他介紹三人:“她們護送我來的。”
雲謙三人輕輕颔首,看到這一幕也是難得浮現出一絲暖意。大家也不免想起自己的親朋好友而開始擔心。
之前把守着門的高壯的男子也湊過來自我介紹:“我是尚豐的同學魏語堂,你們好。”
雲謙聽見這文藝的名字,又看眼前長相粗犷的男同學,不免好笑。
正在這短暫的溫馨氛圍裡,松友錦留意到尚豐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已經見血,于是在系統頻道裡告知雲謙。
雲謙的表情立刻冷峻下來,掏出一副手铐走向他:“你是不是被喪屍劃傷了?”
尚豐下意識地擡手摸自己的脖子:“對。”
雲謙環顧四周,看大家不明覺厲的樣子,開口解釋:“被喪屍劃傷的話,有可能就會變成喪屍,最好還是先把人綁起來。”
異能者本身就有部分抗體,被劃傷後都有小概率變異,很快會喪失理智,更何況是普通人。
大部分人受傷,就注定會失去理智而變成喪屍,隻有少數的幸運兒因禍得福,進化為異能者。這和受傷情況和體質有關。
如果看整體概率,進化成功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二。
而刨去體質極差,一開始就變異的大量人類和幸存的老幼,中青壯年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
異能者中最基礎的體能強化又會占去半壁江山,每個人強化幅度不一樣,而隻有少數精英會進化出更複雜的異能。
不過,整體的概率對個人沒有參考價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尚豐的臉色變得難看,充滿抗拒地後退半步。申新雅立刻擋在中間,出聲反對:“你空口無憑,誰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魏語堂和其他幸存者面面相觑,不知道該相信誰。
曾欣好言勸導:“新雅,我們沒必要騙你。”
然而申新雅就像找到主心骨似的,不再像一路上那樣俯首做小:“要是有喪屍突然來了,他被綁住的話就死定了!你們講話也要拿出證據啊。”
雲謙無所謂地聳肩,打算離開:“不信拉倒,我們走吧。”
然而曾欣拉住雲謙,一個眼神鎮住想要走的某人,然後回頭安慰新雅。
“不要激動,我們都不想尚豐變成喪屍啊,隻是有這個可能性就要做好保護措施,要保護好自己,也要對大家負責。”
申新雅不願意面對這種可能性,但也知道她說的事情多半是真的。
尚豐其實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有異樣,痛苦彌漫而來,燥熱也開始讓他些許暈眩,于是輕輕拉住申新雅的手,露出脆弱的表情。
申新雅頓時淚如雨下,抓住雲謙的肩膀:“求你們幫幫他。雲謙,你知道那麼多,一定有辦法吧?”
确實有辦法,生物芯片可以提高變異成功的概率。
雲謙是同情兩人的,畢竟是同窗,但讓她就這樣當衆掏出生物芯片,是一種極具風險的事情,而且,她必須準備充足的物資保護更重要的人。
抓大放小,克制同情,才是真正拎得清。
重要的人從來不是這些同學。如今她就算幫過幾人,她們也未必會感恩,反而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曾欣在雲謙的沉默中意識到她的拒絕,但還是忍不住幫忙求情。
雲謙情不自禁地湧現出一股淡淡的悲傷,心裡悶悶的,呼吸不上來。
曾欣總是覺得身邊這些人都是好朋友,這讓她充滿擔心,感到絕望。曾欣看不出到底誰才是真正可靠的人,這種不辨是非,對雲謙而言正是一種辜負,甚至是一種出賣。
把星光施舍給所有螢火蟲,卻透支月亮。
何其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