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室的玻璃不隔熱又堅固牢不可催,他要放應許和夏栖出來。
範何必最先注意到,他一下就變了臉色,嚴肅地吼:“童清!站住!”
童清頓了半秒,還是沒回頭
張源轉頭望着他遠去的身影,一時心緒複雜,他冷下臉,推着範何必輪椅的手發緊,張副組長在瞬息之間權衡利弊,回過頭,咬牙催促着身後的人:“跟我走,先不管他!”
他手下推着他的師弟,身旁的許多人都是為了生活考過來的普通人,也都是他的組員,他應該像師兄那樣保證大多人的安全;他放手讓童清去救人也有私心——夏栖他們是師兄的希望,他此時顧不上了。
顧全大局,四個字不知困住了多少人。
張源帶着大部隊先行離開。
火鈴響着不斷,滿出的霧氣缭繞,看着就讓人發嗆也使得玻璃内側燙的吓人,應許的體溫涼的像冰,他緊緊地抱住了夏栖,癱着的臉上難遏擔心,夏栖秉着呼吸,輕拍着愛人,他從剛剛就在嘗試砸玻璃,不過幾分鐘,溫度一下升了上來,他的手背跟指節部瞬間被火舌吞噬,留下一片绯紅的血絲,緊接着應許就抱住了他,不許他再去試了。
伴着火鈴焦急而來的腳步聲,應許的眼眶隻覺得發酸隻是他是喪屍看不出分明,一看見童清應許朝他嗷嗷嗷了三聲,不似以往那麼的鬧一下的嚎叫,發着啞,又驚又喜。夏栖被烤得發紅,緊繃的身體一下沉了下來。
童清一刻也一不敢停,開門催促道:“跟我走!”
夏栖沒停頓地起身,這次變成了他扶着應許往外走,隻能慶幸隔離室的這個位置并不是深處,童清帶着他們往外走,沒幾步就到了樓梯口。從五樓飛快往下走到了三樓又是一聲爆炸聲,夏栖反應快将兩個人都推在樓梯的牆角邊,等爆炸餘波過去,他才松了口氣放下手。
吱呀一聲,防火門響了,有人從爆炸中走了出來。
不認識。
夏栖轉身正對着陌生人,目光朝着童清示意,眼見連童清都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他警惕地再次将兩個人護在身後。
宋源上下掃打量着面前兩個人,看見他們胸前的“S組”的标牌盯了幾秒,揚氣了一抹笑:“你們是沈鑒開組裡的人?沈鑒開人呢?”
夏栖沉默着,隻是不等他回什麼,這人自問自答。
“沒關系,把你們抓了就好吧。”
身後的應許感受得到眼前人的異能場放了出來,他不怎麼聽得懂話隻知道他們兩個不一定護得住,把童清往裡推,指着樓下讓童清快走,他記得白博士說過研究所普通人占多數,童清也是。
……
沒有雪。
原來是下雨了。
它撲滅大火發出刺啦的聲響,水霧和蒸汽交織,随後是黑如墨般的濃煙滾滾而來,雨也壓不住,困于焦土,之下是半面廢墟半面大樓,随着雨歪斜着。
白承安來晚了。
他趕到的時候,隻在一片灰燼中撿到了這枚被污染的晶核,亮的耀眼,像是一顆無價的綠寶石。
還帶着餘熱。
夏栖最終與愛人相擁,葬身于火海。
他們晶核相融在一起,是雨也難以撲滅的心火。
而白承安最終失信了,他沒有休下來這一天的假,也沒有護住夏栖應許。
他站在風口,發黑的濃煙嗆人,研究所的人綁起來被砸暈的宋源,而聽見動靜跟袁誠他們幾乎前後腳到的陳蓉一行人,原本被攔在了門外,此時也進來了。看着這一場鬧劇,白承安他壓着怒,冷下了臉,走了幾步,他緊緊地攥着寶石,指尖用力到在手心裡留了印記。他插兜轉身,朝着袁誠那邊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他們暫時不要動。
張源早早地站在了白承安身後說明情況,“白師兄,童清沒事。那邊的人他們手裡有調令,門口的人拖不住,隻能放進來了。”語擺,他猶豫了幾秒,聲音更小了,“師兄要不要先把人弄走?”
陳蓉要接近白承安時被人攔住了,她在部長這個位置久了,很少地方能限制她的出入,今天一下被人攔了兩次,也沒生氣,反而笑了,朝着白承安揚聲說道:“白博士,真是對不住,都是我們的疏忽讓犯人越獄了。希望您可以讓我們把人帶走,我這邊保證,兩天之後,絕對不會再出現你眼前。”
他們都沒撐傘。
這場雨下得越來越大,有人過來給白承安撐一下,他也拒絕了,隔着雨幕,白承安冷淡地視線瞥了一眼陳蓉。
他安排好的劇本被演員插手了多一頁。
他沉默了幾秒,也許是冰涼的雨水也澆了他的怒火,白承安随手将濕發一把捋到腦後,目光沉沉,側過頭,壓着聲對着張源說:“不用了,讓他們把人帶走吧,你之後通知一下方組長。”
“行。”張源點頭,揮手囑咐放人進來。
今年研究所流年不利,上半年已經出了很多事,到了這次的爆炸又使得研究所被迫修整、選址重建,實驗室大多都不能用了,隻能慶幸炸毀的地方是從辦公室開始,其餘的資料靠着大雨保下來不少。
中央亦然。
同年12月,中央主席因病去世,三方政黨争論不休,内鬥開始,使得安全區陷入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