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山茶輕輕動了下鼻子,一股濃烈的雨腥味從男人身上飄出,而他的臉上也圍滿了死氣,屬于他的死神和她擦肩而過。
原來如此。
是被雨女玩壞掉的玩具之一。
大庭山茶垂下了傘柄,失去了興趣。
她喜歡新的玩具,像這種被人玩壞了,丢出來的東西,她可沒有撿垃圾的愛好——這家夥,連成為她的愛慕者資格都沒有。
但頹廢的男人在無意中瞥見路過的少女後就如所有見過她的同類,他被那非人的魅力所迷惑,貪婪驅使他向前得到更多的獎勵。
一個眼神。
一個表情。
一個笑容。
一句話。
或者,一個吻。
…如果能得到她的吻,就此死去也并不是難以接受的事——男人用他混沌的大腦想着。
看穿了他心裡所想的大庭山茶嘲弄地揚起了唇角,他和夏馬爾的不同點又多了一個。
他不是夏馬爾那種會得寸進尺的家夥,要是夏馬爾的話,肯定會想些更過分的,以占有侵略為目标的要求——黑手黨和普通人的區别真是界限分明,掠奪幾乎是黑手黨們的本能。
但是,不同可不是優點,大庭山茶才不會因為發現了相較之下的善人什麼的就去獎勵他的善良。魔女可不是慈善家,更不是理想建造師。
更何況,這家夥真是自以為是地自信,一個垃圾也居然敢奢想她的吻。
果然雨女那種次品挑的玩具連質量都不怎麼樣。
她用傘隔開了兩人,垂眸嗤笑,“真是和雨女一樣白癡。”
“……雨女…?”
男人眼中的混沌停滞,這個詞似乎喚醒了點屬于人類的理智,他愣怔地停在原地,低頭看起了自己肮髒的手心。
“…那個女人…”
“…對…傘…我拿了一把傘…傘……”
“我…傘…”
他像是真的瘋了。
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模糊不清的谵語,大庭山茶走出了很遠還能聽到被風吹來的語句碎片。
而随着聲音遠離,沢田家的門牌逐漸出現在視野裡。
門口不遠處還停着兩把高低不同的傘,其中一把似乎聽到了有人靠近的腳步聲,敏銳地轉身。
待看清來人,少年爽朗的笑容裡浮上了奇特的色彩。
傘柄微微發燙,大庭山茶握住傘柄向後輕的同時輕擡傘面,露出了那雙璀璨的金色眼眸。
那個倒黴蛋就在附近——
“原來山茶也來了啊。”山本武熱絡地說。
他旁邊的獄寺隼人看清是她立刻嘁了聲,移開了眼。
大庭山茶理所當然地看他:“當然會有我,你以為呢?”
“嗯…多半也能猜到了…不過能在路上遇到山茶你就非常的Lucky,尤其是比阿綱和小嬰兒他們提前看到你…”他面不改色地說着暧昧的話,“我很高興哦,山茶。”
大庭山茶似笑非笑地和他對視,他透亮的眼眸看上去非常坦蕩自然。
“…”
“這裡有雨水哦,衣服濕了會很麻煩吧。”忽然指了指她的肩側,山本笑容燦爛地垂眼看她,“還是進來我這邊如何?”
隻要她不想,雨水根本不可能落到她的身上。
山本武的話隻是一個借口。
大庭山茶笑了起來,還是伸出了手。
但她剛好也不想再舉着傘了,她不介意滿足他一點小的願望——遊戲世界隻有攻略角色才是能被她正視的人,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山本武牽住了她的手。
少年由于常年的棒球訓練導緻指節和手心上有着一層粗粝的厚繭,肌膚相貼,那層繭磨過與他截然不同細嫩的手指,大庭山茶感到怪異地稍松了松手上的力氣,下一秒就被少年更為貼緊地收緊了力氣。
将她拉進了自己的傘下,少年的笑容裡隐約透着微妙的其他情緒。
“山茶的手好小呢。”他的語氣像是戰勝者說着自己的獲獎感言,冷着臉不願意轉回頭看大庭山茶那張臉的獄寺隼人神色不耐地打斷了他繼續說這些話。
“…别再浪費時間了,要是讓十代目等我們太久的話我絕對要你這家夥好看!”
“嘛…獄寺是怕阿綱等太久,還是自己在嫉妒呢?”
“你這混蛋在胡說八道什麼,誰會因為那個女人嫉妒你——是想打架嗎?”
“當然可以。”他看了眼山茶,“不過今天不行,再讓山茶自己一個人去就太丢臉了,今天之後随時奉陪哦。”
……
……
那邊兩人在拌嘴,處于話題中心的大庭山茶卻全然沒有注意他們在吵什麼,她眯起眼瞥了眼手裡靠近山本武的傘。
沒有任何異變,好像剛才的熱度隻是她的錯覺,但任務物品不會有錯,如果是這樣,隻能說明山本武不是那個家夥。
…不是山本,剛才又确實發熱了。
那隻能說明,那個倒黴蛋是——
“原來是你啊。”她語氣輕柔,金眸擡起看向還在和山本吵架的獄寺,裡面情緒一點點冷了下去,“你就是那個倒黴蛋。”
“哈?”聽到她的話,獄寺隼人臉上的不耐一滞,反應過來他更加兇惡地反問:“你是在挑釁嗎?”
大庭山茶沒有說話。
她冷笑地叫醒了裝睡的大庭霖。
挑釁?
确實是挑釁啊——雨女那種廢物都敢盯上她的東西,妄圖把獄寺占為己有——這簡直是赤/裸的挑釁。
“取消那個任務。”
大庭山茶說。
雨女的丈夫?
哈。
“讓那個白癡滾出並盛。”
或者。
讓她永遠留在並盛。
作為她的收藏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