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開敲門後,屋裡沒有任何動靜,陸開又敲了敲門,“齊思穎在不在家?”
夏永夜站在樓梯拐角,站在落了一層灰的窗戶前撥打齊思穎的電話,“嗡嗡嗡——”,屋裡傳出手機震動的聲音,“啪——”玻璃落地的聲音。
陸開拍打房門,“齊思穎在家嗎?”
手機震動的聲音不響了,夏永夜看手機已經被挂斷了,“屋裡有人。”
陸開站遠了一點兒,指了指歪了的門把手,周朗不動聲色地搭上門把手,輕輕一推,門開了,門上的鎖早已用外力破壞關不上,陸開剛擡腳就被周朗拉到了身後,周朗先一步進來,門口的鞋櫃側倒,紫色的棉拖一隻掉在地上,上班穿的高跟鞋也掉在地上,廚房門口長長一道拖拽留下的紅色血迹,周朗打開玄關的照明燈,客廳亮了起來。
大理石茶幾外側濺了一片血,地上也滴了一片,米白色的沙發上黑色西裝外套淩亂搭在沙發椅背上,茶幾南側碎了的咖啡杯和流的到處都是速溶咖啡,卧室的門半開,周朗朝陸開使了個眼色,周朗緩步朝卧室走,慢慢推開卧室的門,迎面一道黑影沖過來,像頭牛把周朗撞倒。
陸開擡腿踢過去,掃了個空,穿着黑色沖鋒衣的健壯男人戴着黑色棒球帽,臉也遮得嚴嚴實實的。閃身就往門口跑,夏永夜往玄關一站。
周朗挺身跳起來一個飛撲,勾住男人的脖子往後拖,這人突然後跳,兩個人一齊倒地,周朗顧不上後背的疼,勾緊手臂,“齊思穎呢,你把齊思穎怎麼樣了?”
男人一身蠻力,泥鳅一樣亂滾,力氣大得周朗根本壓不住,陸開沖上來,男人一擡腳踹在陸開胸口,陸開人差點飛出去,夏永夜扶了他一把。
男人肘擊周朗肋骨,周朗咬牙勾緊手臂,男人看見周朗手上纏着繃帶,狠抓周朗受傷的手臂,皮像一層層剝開得疼,周朗來氣擡腿勾住男人的小腿狠往外掰,夏永夜上來一腳踢在男人的膝蓋上,男人哀嚎一聲,肘擊周朗腹部,周朗手上松了幾分,男人翻身一拳錘在周朗胸口,抓起旁邊的矮凳砸向周朗。
夏永夜及時踢了男人後背一腳,男人身子失去平衡,矮凳從周朗頭頂飛過去砸在陽台的玻璃門上,周朗紅了眼睛飛身橫踢男人的肩膀,男人嘶吼一聲平底躍起,黑熊撲人般撲向周朗,兩人一齊撞向陽台的玻璃門,周朗壓在一片玻璃碎片上,抓起陽台上花盆砸男人頭上,男人一拳打在周朗臉上,周朗撞在晾衣架上,男人标準的拳擊手姿勢應該是個練拳的,周朗擦下嘴角的血,以拳還拳。
狹窄的陽台根本施展不開,拳對拳碰撞,周朗受傷的那隻手血染紅了袖口,“沒少練拳吧,你今天跑不掉。”
周朗重拳打在男人的側臉,男人撞翻一盆多肉,本就不大的陽台花盆碎片和玻璃碎片,鋪了一地,男人被打得有點懵,虎狼一樣的眼睛恨不得把周朗撕碎,抓起一片玻璃碎片狠紮在周朗手臂,擡腿又是一腳,周朗抓過衣架抽打男人的額頭。
樓下響起警笛聲,男人從陽台跳下落在一樓的遮雨棚上,翻了個滾跳下牆,周朗跟着跳下去,男人飛快跑到小區圍牆邊,翻過鐵栅欄,周朗跟上去,男人沿小區外的河一路往西跑,周朗在後面追,“站住!”
男人跑上橋,從橋上一躍而下,跳到沒人的河道保潔船上,周朗甩了把血也跳上保潔車,剛落下,男人抓起船上的纜繩纏住周朗的脖子,“我今天跑定了,你今天也死定了!”
男人像在宣告最後的勝利,周朗脖子被死死勒住,憋紅了臉,原地起跳帶起慣性往後狠狠頂,男人被撞倒在保潔船上,船上因為巨大的沖力晃得厲害,周朗掰開男人的手跳起來一拳打在男人臉上,随後騎在男人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紅着眼說,“你今天跑不掉!”
男人被掐的翻白眼,抓住繩子胡亂往周朗頭上套,曲起腿猛擊周朗側腰,抓着周朗的肩膀用盡全力一推,周朗被推下河道,周朗也不敢示弱揪住男人的衣服不放,兩個人一齊翻進綠油油的河裡。
男人拉緊繩子把周朗往水裡按,周朗抓他的襟口往水裡扯。
“周警官!”夏永夜竟然追過來了,男人不願意再和周朗糾纏,推開周朗爬上清潔船,周朗抓住男人的腿把人拖進水裡,“我說了你跑不了!”
“找死!”男人摸出彈簧刀一劃,周朗手臂被割開一道口子,男人踩着清潔船跳上河對岸,周朗甩掉纜繩追上去,兩個人極為狼狽,男人罵了句,“瘋狗!”
男人一路跑到南門外,跳上摩托車飛奔上馬路,“上車!”夏永夜的吉普車剛好停在附近。
周朗鑽進車裡,“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