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醫學奇迹。”
周朗,“……”
夏永夜反複看了定位儀,“已經壞掉了。”
周朗眯着眼睛,夏永夜這個人晚上看很容易和夜色融為一體,身上那種看不透的感覺讓人感覺忽近忽遠,“走吧,我送你回醫院。”
“可别,我明天就辦理出院手續,醫院的氛圍太讓人不舒服了,還有你哥天天哭天喊地,影響我睡眠質量。”
夏永夜收起定位儀,“我請護工你不要,剛好夏熠明閑着也是閑着,還省了請護工的錢。”
“挺會過日子,一天四十塊的生活費會不會有點少?”
“不少,省省能吃飽,對他有益無害。”夏永夜走在前面,修長的背影像T台上的超模,混亂的汽車報廢廠都給他走成國際大舞台了。
周朗跟在夏永夜的身後,“你覺得是誰想要你命?”
夏永夜沒有停下腳步,有條不紊地踏着油光锃亮的皮鞋往前門口走,“誰想獨吞公司誰就有嫌疑。”
“王繼發?”
夏永夜停下腳步,風吹起他長大衣的衣角,他像電影裡站在風裡和人揮手道别的主角,“我懷疑過,但是不隻他,國内遠明貿易那些元老都有可能希望我死。如果我死了,他們更可以肆無忌憚瓜分公司。”
“但是你哥不是……”周朗吞下剩下的半句話,如果遠明貿易給夏熠明接手,公司大廳能直接變part現場,換做王繼發那些人反而更希望夏熠明當繼承人,廢物太子更好掌控,現在看來遠明貿易的繼承人是夏永夜而不是夏熠明。
夏永夜望着遠處塔吊上一閃一閃的作業燈,“如果他能擔得起公司的業務,我會很樂意把繼承人的位置讓給他。”
有錢人家總有一個拖後腿的廢物,周朗有點擔心周玉龍以後會不會後繼無人,反正他是不會去當企業家的,“走吧,怪冷的。你開車來的?”
夏永夜掏出手機,“打車來的。”
周朗頭頂有一排烏鴉飛過,“不是,你打車來的?”
“我怕再被撞一次。”
好像是那麼回事,周朗看了眼周圍,“走走走,往前走走,從高架下面走過去到對面打車,都這個時間點兒了,司機估計很少,好上車的地方能多點兒。”
周朗往前走,上坡的風有點兒大,周朗把上衣的拉鍊拉到頭,“說冷就冷,真是變化多端。”
夏永夜半張臉又埋在高高豎起的衣領下,這種高領大衣看着就暖和,周朗尋思着要不他也去整一件,好看又保暖就是不方便,“你吃飯了嗎?”
“沒有。”
周朗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不怕低血糖了?”
夏永夜抓緊口袋裡的巧克力,頭壓得低了幾分,“我有準備。”
“準備?”周朗挑了下眉毛笑起來,“你帶小面包了?”湯遠悅口袋裡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掏出零食,什麼小面包小餅幹,有時候還有辣條。
夏永夜别開臉,“沒帶,馬路對面應該有便利店,你要吃可以去買。”
周朗,“……”高架上疾馳而過的車輛帶起一陣轟鳴,下面這條路幾乎沒人,也沒路燈。
周朗已經站在了坡上,活動了下脖子,高架出口下來一輛白色轎車飛快地從眼前蹿過去,對面公交站台已經沒人了,這個點兒公交車已經停運了,周朗又看了一眼,公交站台上坐了個人,一身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和夏永夜一樣深黑色的長大衣,戴貝雷帽,頭壓得很低,在抽電子煙。
周朗小時候喜歡看武俠小說,對隔着十幾米能感覺到殺氣深信不疑,工作後發現武俠小說有誇張的成分,但是當一個人對你懷有敵意和殺意還是能感覺到的,有時候直覺就是這麼準。
周朗站在斑馬線前,高架橋下面這條路并不太亮,斑馬線到對面公交站台直線距離大概十米左右。離他們最近的阻擋物隻有橋墩,一米的距離。
“夏永夜你跑的快嗎?”
夏永夜漫不經心地把腳邊的小石子踢遠,淡淡地說,“還行,怎麼了?”
“跑!”周朗大喊一聲,拉起夏永夜往橋墩後面跑,“砰——”有什麼東西打在了橋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