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發不明所以地擡起頭,“什麼組織?”
周朗沒有繼續就這個問題追問,“孫昊拉皮條的事兒你是知道的,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孫昊和齊思穎的關系你了解多少?”
王繼發不屑地扯了下唇角,“孫昊是有點兒小聰明,但是比不上齊思穎,如果選擇合作夥伴,以我的觀察齊思穎更可靠。可是這個女人太精明,一不小心就被她算計了,她和孫昊的關系在我看來更像合作夥伴,當然也有男人和女人□□上的那層關系。”
周朗拿出阿肯的畫像,“這個人你認識嗎?”
王繼發眉頭蹙得深,“外國人?看着像東歐那邊的長相,不認識,雖然我有不少外國客戶,但是基本記不住臉,我承認我在德國有内應,但也僅限信得過的,這個外國人我不認識。”
周朗,“這個人叫阿肯,他通過包工頭雇傭了一個欠債急需用錢的工人陳三望,遠程操控陳三望偷開渣土車撞夏永夜。”
王繼發立刻察覺到周朗的意思,“不是我,我可沒有雇人開車夏遠家的紅毛小子。那小子是挺招人煩,但是在公司完全是我說了算,我有什麼理由雇人殺他啊。”
周朗,“你轉移公司資産的事被他發現了,一不做二不休……”
王繼發惱怒地拍桌子,“胡說八道,目前公司明面上的賬務完全沒有問題,都是透明化的,他要是查到我轉移資産的證據早捅到他老子夏遠那邊去了,他賴在公司和我對着幹,不就是沒有證據。我不是傻子,夏永夜要是在國内出點什麼事,夏遠肯定會算到我頭上,這麼淺顯的道理是個人都會明白。”
王繼發急切得解釋,他說的不假,轉移資産進去蹲個幾年,買兇殺人可不是小事,給許齡下毒做得小心謹慎,殺夏永夜未免做得太明目張膽,不符合王繼發的做事風格。
王繼發看周朗沉默急着說,“禍不及家人,我和夏遠是有私人恩怨,當年我們也是志同道合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後來經營理念産生了分歧,那都是我和夏遠之間的恩怨,那紅毛小子我都沒見過,他這次回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沒有理由對他下手。你們可以查,絕對不是我。”
周朗,“我們會查。”
周朗拿起錄音筆走出審訊室,把文件交給吳立,“讓他把轉移資産□□的細節交代清楚,重點他下毒毒害許齡的事更要交代清楚。”
吳立嫌棄地沖審訊室裡的王繼發翻了個白眼,“幾世修來的福分能娶到這麼一個能力強的老婆,要我就當祖宗供着,這孫子還下毒害人,畜生。”
周朗拍拍吳立的肩膀,“人的劣根性而已,可以共患難但是不能同享福,當站在高處後往往忘了自己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權利和金錢真的會腐蝕人性。去吧。”
“好。”
已經十點多了,有時候就這樣忙着忙着忘了時間,夏永夜站在樓梯拐角,手裡拿着電子煙,反複把蓋子打開又合上,辦公室的門開着,光照在夏永夜腳下,他靠在護欄上,身子浸在夜色裡。
周朗走到夏永夜身邊,沒聞到煙味兒,“戒煙呢?”
夏永夜把電子煙放進口袋裡,“我沒有煙瘾。”
周朗笑笑,“拿着充排場?”
夏永夜又把電子煙掏出來遞給周朗,“喜歡可以給你抽。”
周朗接過來仔細觀察看着,他記得下面可以彈出一把極細的小刀來,“我不抽煙,高中那會兒,抽了一根被周玉龍發現拿着高爾夫球杆追着我跑了一條街,從那兒以後再也不敢碰了。”
周朗把電子煙還給夏永夜,“走,先吃飯,我們天河區分局的食堂可以說是整個雲川市最好的,食材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好的廚子能把有限的食材做成大餐,好多人打算把我們食堂的廚子挖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路上碰上端着盒飯的張朝,“周副你跑起來吧,再晚點兒隻剩醋溜白菜了。”
周朗跟聽到發令槍一樣,一溜煙竄進食堂,門簾都給他掀起老高,夏永夜縮縮脖子,臉又往領口裡沉下去幾分,手插在口袋裡。
掀開門簾,食堂裡的暖意撲面而來,夏永夜頭擡上來幾分,周朗拿着托盤站在打菜窗口,低着頭不知道在說什麼,打菜的阿姨笑着跟他擺手,又加了兩勺飯壓了壓。
周朗個頭太高,交流的時候幾乎是把腰彎下來的,這種身高多少會有點兒駝背但是周朗完全沒有駝背的趨勢,後背直的像一把尺,雖然有些距離但是目光完全沒有辦法從周朗的背影上移開。
夏永夜找了個遠離門口的位置坐下,這個點兒了也沒有多少人了,因為最近加班食堂也開到很晚。周朗端着托盤走到下一個窗口,寸頭真得很考驗臉型,周朗這張臉完全經受得住考驗,反而削弱了他過于美型的臉,荷爾蒙爆棚,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着很像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