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這周末去做兼職，我努力攢攢錢下個學期的學費就不用愁了，媽你喜歡雲川市嗎，等我畢業找份工作先攢個公寓的首付，咱們娘倆就在這裡落戶好不好？媽，你别太辛苦了，我能自己賺錢了，以後我養你。’

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自從郭盈盈死後郭春英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流幹了一輩子的淚，她沒上過學，早早嫁人，女兒剛出生三個月丈夫又出了車禍，村裡人說她命硬克夫，還有各種閑言碎語，她帶着女兒外出讨生活，雖然日子清苦可是母女兩人在一起天塌了也不怕，郭盈盈很懂事，很小就跟着她擺攤，總說将來要掙大錢買大房子給媽媽住，郭盈盈說她不怕苦不怕累，隻要媽媽在她就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媽媽最後沒能保護女兒。

郭春英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盈盈，盈盈，我苦命的女兒，啊——”郭春英無助地哭喊像石頭壓在周朗心上喘不上氣，指甲紮進手心感覺不到痛。

夏永夜走到郭春英面前，“阿姨，你忙着掙錢，根本不可能有時間挂個□□登錄境外網站，我理解你想為郭盈盈報仇的決心，可是不應該被别人利用，阿姨你認為害死郭盈盈的兇手死了，他死了真相也會随之埋沒，郭盈盈的遭遇也會随着那個人的死石沉大海。你們的遭遇我明白，但是不該被有心人利用。”

郭春英眼眶紅紅的，“被利用……”

夏永夜，“阿姨你是不是知道誰害死了郭盈盈？能不能具體說說，這位周警官雖然看着不像好人，但是他絕對不會袖手旁邊的。”

什麼叫看着不像好人，周朗心裡翻了個白眼，“郭阿姨，我答應你一定給你一個真相。”

郭春英混亂地愣了好一會兒，“我……我是聽盈盈的室友說的，她說盈盈被一個高年級的介紹去做酒店兼職，回來後變得悶悶不樂，但是給的錢多，那個孩子還說盈盈是被騙去的，根本不是什麼服務生的兼職是叫去陪酒的，在那個豪爵夜總會，我去找過那個叫rose的女人，但是她不承認。盈盈遇害那晚也是去了豪爵夜總會。”

周朗，“您是看見監控還是……”

郭春英擦擦眼淚站起來，“不是，我沒有看到監控，都是盈盈室友說的，說學校裡有人介紹大學生去做不正經的兼職從中抽取提成。盈盈被拉去豪爵夜總陪酒，被那些人灌醉回來才出了意外。”

周朗，“都是郭盈盈的室友說的？”

郭春英，“是。”

周朗問，“郭盈盈的室友叫什麼名字？”

郭春英，“王秀裕。”

周朗先記下來，“然後您就覺得是劉美麗害死了郭盈盈去找她了？”

郭春英茫然地發愣，“是，那個老闆很蠻橫讓保安把我趕了出來，然後我就遇到了叫鄭東的男人，他跟我說了他妹妹阮小慧的遭遇，還說他們這個是有組織哄騙年輕女孩兒去陪酒，他說要複仇，有個什麼網站可以提供策劃，但是需要兩個人，他用我的個人信息注冊了一個賬号，我……”

周朗追問，“然後你們就策劃報仇，他殺劉美麗你殺孫昊？”

郭春英垂下手臂，“我是想，但是我……我一直找不到機會，那天早上我看見孫昊家的門開着，進去看了一眼，他，他死了……我吓死了，趕緊從樓梯跑了下去。”

夏永夜，“你們計劃怎麼殺孫昊？”

郭春英的眼神愈發渾濁，“鄭東搬到他的隔壁去住，然後觀察他，計劃在周六中午他回來的時候，在地下停車場的樓梯上撒油造成意外身亡，據鄭東觀察孫昊都是打車回來，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的那條隧道裡，孫昊從旁邊小樓梯上來直接坐電梯上樓，地下停車場的小樓梯沒有裝監控，頂上的管道最近一段時間維護，落下來不少管道防腐油。可是那個姓孫的最近不怎麼走那條隧道了。”

看來于宏瑞沒有說謊，莫雷爾先一步動手殺了孫昊，才有了後來的事，夏永夜問，“鄭東去殺劉美麗了嗎？”

郭春英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我把孫昊的死訊告訴他，他覺得孫昊死得太便宜了，然後我們就沒再聯系過了，我尋思着原先的計劃應該不用進行了，因為我并沒有按照原定計劃殺死孫昊，我們的約定也就不存在了吧。那位年輕人有些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