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攝像頭突然打開了,同樣被綁在椅子上的梁甜甜無力地耷拉着腦袋,她已經到了恐懼的極限,頭發散亂,臉白得吓人,胸前挂着一張照片,紅色的圍巾挂在河邊的樹杈上,被風吹起,“給你們八個小時的時間,查出真相,不然等着她的就是死!”
視頻突然挂斷,周朗大喊,“張朝追蹤到了嗎?”
張朝搖搖頭,“不行,這是個剛注冊的新号,也沒有實名。”
周朗掐着腰仰頭長歎,“為什麼這次是八個小時?”
夏永夜開始播放剛才的錄像,“或許這次要查的比較複雜,梁甜甜這個視頻,張朝麻煩你把視頻的亮度和音量調一下。”
幾分鐘後,電腦上開始播放剛才的錄像,夏永夜彎下腰,“就是這兒,一開始和我們視頻的時候沒有任何雜音,他開了攝像頭後背景開始出現雜音,嗡嗡嗡的聲音,像不像他發給我們的第一段視頻裡空調外機的聲音,你看梁甜甜頭頂打下來的光,是不是也和配電室裡的一樣,背景模糊的高壓電标識。”
周朗,“所以剛才是錄像?”
“是,調亮後更明顯,有反光。”夏永夜一怔,“對了反光,如果他是通過視頻播放,屏幕上必然有反光,張朝再做一下處理!”
張朝趕緊敲鍵盤,“好好好。你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果然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張朝,“等我再做一下處理,好了,基本可以看清這個人影。”
夏永夜,“隻能看清大概得輪廓,就這個輪廓而言,像是個長發女人。手機攝像頭應該是正對着錄像播放設備,她開得是後置攝像頭,用手機支架可以固定,她站在播放器的前面,所以留下了這個輪廓。可惜隻能看到這麼個輪廓。”
周朗摸着下巴,“長直發,身形纖細,不過就眼前這個圖像而言有些驚悚。”
夏永夜摸着西裝上的口子,“黑長直,貞子。”
周朗,“……”到底犯什麼病,現在說到黑長直夏永夜總能拐到貞子上去,搞得周朗現在想到黑長直也會不自覺聯想到貞子。
坐在他倆中間的張朝不明所以,小心翼翼捏起薯片放嘴裡,“黑長直和貞子有什麼關系?”
夏永夜眼睛一斜,“貞子是不是黑長直?”
張朝認真想了想,“是。”
夏永夜像是得到了認可接着說道,“我說貞子是黑長直沒有什麼不對吧,有些人還不服氣。”
張朝擡眼掃了下周朗,心裡犯嘀咕,很明顯夏永夜說不服氣的人是周朗,難道周朗喜歡貞子,張朝慫了下肩,太陰間了,沒想到他們周副竟然這麼特立獨行。
周朗懶得搭話,不然待會兒又要擡杠了,“咳咳,那個……看不清正臉,雖然身形看着像女性,但是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有了上次于宏瑞的事,周朗對嫌犯性别開始存疑了。
夏永夜盯着百葉窗的眼神瞬間凝固起來,尖銳得像刀子,“綁匪大費周章的綁架梁甜甜,利用她的手機定位引我們查舊案,給一張照片讓我們查出真相,他隻問了誰上傳的照片。”
周朗眉頭擰緊,“什麼意思?”
夏永夜,“呂揚棟不是個東西,他利用職務便利誘騙學生和自己發生關系,又借此趕走梁一成,但是真正造成于菲文和孫詩雨死亡的是照片上傳到論壇上,造成這場輿論的始作俑者是上傳照片的陳紫。所以他隻問是誰上傳了照片。”
“不好,陳紫有危險。”周朗抓起手機打給湯元悅,可是手機竟然關機了。
陳紫住得地方是個老式小區,很破舊,路窄又彎又繞,湯元悅來得時候差點就給繞暈了,晚上路上還黑,好在湯元悅不怕黑也不怕鬼,她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轉過彎還要走一百多米才能看見大路口,湯元悅拉緊領口,天越來越冷了,夜裡氣溫低得厲害,遠處凹凸不平的石頭拼接路看着有些反光,湯元悅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什麼鬼,怎麼關機了?”
一看手機竟然自動更新系統了,湯元悅心裡直呼見鬼,這得浪費她多少流量,小區附近信号不好,系統更新一直在轉圈圈。迎面走來一個高瘦的人,戴着口罩,深灰色連帽衫,頭也包着,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好像是穿了一雙大頭鞋,鞋底踩在路上聲音很大。有條不紊的經過湯元悅身邊,淡淡的香水味。
湯元悅嫌棄得揉揉鼻尖,她最受不了這種甜膩的香水味,舉起手機終于更新完重啟了,微信蹦出來好幾條消息,全是周朗發過來的,‘湯圓,陳紫有危險。’‘湯圓你遇到什麼事了,快回話。’
湯元悅回頭奔向幽深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