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距他們已不過三丈遠,巨大吸力籠罩住他們。
即墨偃一把把修慈拉到身側,魔力化音:“可用遁地幡入地底一避。”
風沙無孔不入,修慈忙不疊點頭。
即墨偃手一擡,布滿符文的麒麟竭小幡驟然變大裹住他們,頃刻間鑽入沙丘中。
沙暴災上吸飛妖下攝地獸,即墨偃直接催動遁地幡到達它能到的極限。
遁地幡所破開空間狹窄黝黑,呼吸聲清晰可聞。
黑暗中,修慈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窘迫,隻因她後背緊緊貼着即墨偃的胸膛。
他心髒起伏她甚至能清晰可辨,是強勁而有力的。
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默誦清心訣。
片時,即墨偃身上溢出淺淡魔氣,被他虛虛環抱在身前的修慈無處可躲。
她隻能任由他的魔氣喚醒她體内魔種。
魔種久被神力壓制的緣故,現在神力沒了,它每次醒來都十分嚣張的要和她奪身體。
她催動神識壓制,最後關頭魔種蓄力驟然一擊,她痛得渾身一抖。
即墨偃抓上她右臂:“怎麼了?”
他的聲音較先前更為低沉,還帶着一絲啞意。
她下意識搖頭,反應過來他可能看不到,又輕聲道:“無礙。”
即墨偃聞言松開了手。
不屬于她的淡淡迦南香萦繞在鼻尖,修慈緘默無言承受着神識撕裂般刺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
修慈睜開眼:“沙暴應該過去了。”
即墨偃動了動手指,遁地幡托着他們往地面去。
二十息後,光亮出現。
遁地幡蓦地抛出他們,化作一面小旗子掉在地上。
修慈踉跄站穩。
沙暴過後,四周滿目瘡痍,金黃沙子上滿是新舊摻雜的妖獸骸骨。
她腳下剛一動,斜坡上出現三條一丈高的靈階奎角七尾蛇。
她一眼看出這是有主的妖獸。
即墨偃不動聲色護在她身前。
修慈看着高大背影不由生出一絲感動,她祭陣失敗連累他,他非但沒責怪,現下還挺身護她。
即墨偃掌心凝聚魔氣,修慈看在眼中,緊繃的弦稍稍松懈。
可下一瞬,魔氣未發出,即墨偃身形一晃,向後倒去。
修慈眼疾手快攬住他,卻見他雙目緊閉,似那日在甘華樹下那般溢散魔氣。
“?”
他可是魔神,怎說暈就暈,不,甚至沒說就暈,怪不靠譜的。
三條蛇見狀嘶嘶歡快吐信子,這麼弱看來它們不用惡戰就能飽餐一頓了。
修慈攬緊即墨偃,高聲道:“幾位道友,我們師兄妹來此地隻為尋藥,還望道友高擡貴手。”
她故意露一縷魔氣。
“竟也是魔修。”
沙丘之後,出現身穿褐色長袍紗巾覆面的一女二男。
“小師妹,小心有詐。”女修右側的男修攔住她。
她左側男修附和:“吳離說得對,正道僞君子最狡猾了,他倆看起來比正道還正道,定然是僞君子中的僞僞君子,狡猾中的大狡猾。”
小師妹居高臨下看着氣質樣貌都極出衆的二人,暗歎怪賞心悅目的,可惜誤入正道了,她擺擺手:“言之有理,殺了吧。”
三條奎角七尾蛇聞令,擺尾沖下沙地斜坡。
修慈沒有習過魔門功法,她依照正道功法運行魔氣。
卻不想魔氣倏地在經脈中亂竄,疼得她一顫,險些帶着即墨偃一同摔倒。
兩個男修見狀,嗤笑出聲。
女修微微一挑眉:“她怕不是假修士,招式都不會出。”
吳離正了神色:“她分明是假魔修,出不了魔招。”
另一個男修道:“大家小心她暗算,正道最是陰險了。”
三人嚴陣以待。
修慈在他們說話時,已經反複運行了幾次魔氣。
奎角七尾蛇近在咫尺,她終于領略關竅,叩心棍出現在她手中:“分身術。”
叩心棍幻做三根,直直迎上奎角七尾蛇。
男修皺眉:“竟是最基礎簡單的術法,她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在這侮辱人。”
修慈有苦說不出。
見三人攻來,她調轉全部魔氣,嘗試剛悟出來的招式。
她單手飛速掐訣,成敗在此一舉:“分身術——萬棍錘體。”
三魔修與三條蛇忽覺天空突然變暗,齊刷刷擡頭。
隻見密密麻麻的棍子錘向他們。
棍子如影随形,打不完滅不盡,他們避無可避。
砰!
砰砰!
棍子結結實實敲在他們身上,敲走了他們的狂妄。
“停停……太侮辱人了!”
“欺人太甚!”
“士可殺不可辱!”
“嘶嘶嘶!”
打蛇不能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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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饒命!”
“道友高擡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