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修慈輕輕把古書放在手邊茶幾上。
圖霓不自覺直了直身子,目帶期盼:“李道友能否修補?”
修慈端起茶抿了一口,答非所問:“圖道友,可方便告知是從何處得來這功法?”
圖霓猶豫了一瞬道:“千年前家中老祖機緣巧合從一個破碎空間秘境中尋到。”
修慈點點頭,這倒說得通為何她未飛升時自創的雷系功法孤本流落到此方大陸。
圖錫翻了個白眼:“問這些你也修補不了,快點給小爺磕頭!還有那低賤犬妖我要親手了結它性命。”
修慈冷冷瞥了他一眼:“誰說我修不了?”
她扭頭看向圖霓,笑道:“還請道友借與我一支靈筆。”
圖霓将信将疑從儲物戒中挑了一支品階最高的靈筆遞給她。
修慈接過,起手就要在古書上寫字。
圖霓沒忍住伸手攔住她道:“道友不需要其他東西了嗎?”
修慈微微一笑:“不用。”
圖霓莫名心生信服,她收回手,示意修慈繼續。
寬敞廳堂上,修慈嘴唇微動默念古書上靈訣,落筆行雲流水。
随着她的動作,雷光乍現,破爛的古書像長出血肉一般長出了殘缺的章頁。
圖錫不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驚恐地看着修慈。
圖霓面上看似平靜,其實此刻也摒住了呼吸,望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最後一筆落下,古書飄至半空,雷電流竄在它周遭。
轟!
悶雷乍響,整個玄城震了震,所有人迷茫看向雷聲傳來的方向,心道哪來的膽大妄為者在玄城叫嚣。
玄城禁地,一勁衣男子閃身跪在長頰廣額,端肅威嚴的男人跟前:“城主,奴去查?”
“不必。”玄城城主緩緩睜開眼:“竟真有人能補全此功法。”
他看向地上男子:“讓大小姐把高人請到天玄殿。”
“是。”
男子恭敬應下,化作一道白光離開。
廳堂裡。
修慈手一招,古書飛到她手中:“圖道友補好了。”
耳朵被悶雷炸得翁嗡響的圖霓聞言回過神來。
她不敢問修慈如何知曉這功法,但又想和修慈交好,她目光落在僵化了的圖錫身上,她收回捆仙繩喝道:“還不給前輩跪下。”
她對修慈的稱謂從道友變成前輩。
圖錫暗暗咬牙,撲通跪在地上。
砰砰砰!
他磕得十分實在。
修慈看着他通紅的額頭,端出墨絨:“圖錫道友,還有我們墨絨。”
墨絨揮着爪子:“嗷嗷砰!”
圖錫眼眶通紅看向圖霓,後者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精神。
砰砰砰!
圖錫嘴唇咬爛,才逼得自己給他最看不起的犬妖磕完三個頭。
他站起身,氣勢洶洶出了門。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一定要這個李簪雪和犬妖崽好看!
修慈看着他離開,微微一挑眉,她就是要挫挫他的銳氣。
圖霓見她沒有深究圖錫的無禮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拿出黑色雷紋密鑰,起身送到修慈手上:“若前輩不嫌棄,十日後我們一同進墜雷秘境,那裡兇險,有個照應也好。”
“忘了說,我們二人是玄城城主的大女和七子。”
修慈笑道:“不了,多謝。”
圖霓也沒惱,笑道:“那我們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修慈起身離開,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廳堂,他躬身在圖霓身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圖霓忙追出去:“李前輩留步。”
修慈停下,轉身笑道:“怎麼了?”
圖霓道:“李前輩,我父親請您到天玄殿一會。”
修慈默了一瞬,笑道:“好,麻煩帶路。”
“前輩請随我來。”
天玄殿。
修慈拱手:“散修李簪雪見過城主。”
“李道友?”城主一愣,忙請修慈坐下:“李道友快請坐。”
旁邊的靈侍斟茶之後,城主揮退所有人。
圖霓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确認她一向冷肅的父親的确待李簪雪很是熱切。
她蹙眉思索二人何時見過,她父親可是一直在閉關。
殿中,城主圖立牧直言問道:“方才是道友補全伏雷訣?”
修慈點頭:“我與此法訣有些淵源。”
圖立牧暗暗驚歎,他在那日她拿出定魂固神丹就見過她,當時她說是機緣巧合得到,今日又和罕見的上品功法有淵源,她來頭絕不是散修那麼簡單。
他笑歎道:“道友大氣運啊。”
修慈搖搖頭:“哪裡哪裡,機緣巧合罷了。”
圖立牧沉吟道:“如今外頭都在找定魂固神丹的賣主,穩妥考量道友在這裡多住幾天如何?”
修慈道:“多謝城主提醒,那簪雪便厚顔再叨擾幾日了。”
圖立牧道:“道友相信玄城,是我玄城之幸。”
他拿出一個儲物戒:“道友,定魂固神丹拍賣了一百萬靈石,玄城收取百之一費用,戒中是九十九萬上品靈石,道友清點一下。”
他本來打算去找她的,沒想到賣丹藥修功法都是她一人。
修慈收下儲物戒:“我相信城主。”
圖立牧爽聲笑道:“道友今後再有拍賣寶物盡可交給我們,保證讓道友滿意。”
他說着又用靈力把一塊令牌托到她面前:“這是玄金令,南炎大陸任何一處玄城名下商鋪憑此令可享七成優惠,還請道友收下。”
修慈道:“這太貴重了,城主還是收回去吧。”
圖立牧道:“隻是想和道友交個朋友,道友可是看不起我?”
“怎麼會。”
修慈無奈,隻好收下令牌,她在南炎大陸待不了多久,留着其實用處不大。
她在玄城不便出去,便托靈侍去街上買回一大堆火系靈果給墨絨。
夜裡,她院中火光沖天。
修慈忙不疊沖出去,圖霓帶着靈侍趕來幫她滅火。
火滅之後,圖霓關切道:“前輩,您沒傷到吧?是我們失職驚擾到您。”
修慈道:“不關你們的事。”
她說着走到院中角落,提溜起紮在草叢中的墨絨:“你長本事了啊,我給你買靈果,你給我亂噴火。”
墨絨瘋狂搖搖頭:“不!娘!娘!”
圖霓一看是家務事,識趣地修慈告退後帶着靈侍離開了。
院子中,墨絨叫得凄慘,妄圖喚出她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