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見一抹黑色,林溪月下意識擋在修慈身前:“你是誰?”
她淚水還挂在臉上,紅通通的眼睛此刻盛滿警惕,像個虛張聲勢的小獸哪怕自己怕得不行也要守護身後人。
即墨偃也不說話,就用冷冷的眼神定定看着她。
林溪月暗暗咬牙迎上他的目光,無聲的對峙中她竟在他身上看到了淡淡的紅氣。
她臉上一變:“師父,他是魔修,他身上有和那個魔修一樣的紅氣。”
修慈沒想到她肉眼不止能看出修士還能看出魔族的魔氣,她這是撿到寶了,不過今後她也要仔細些免得讓她知道她有魔氣後吓到。
即墨偃冷厲逼近一步道:“既然你看出來那就留不得你了。”
林溪月吓得後退,不想撞上修慈膝蓋後仰跌坐到修慈腿上。
修慈默默攬住她避免她朝一側栽倒。
林溪月毫無所覺,隻因她面前的魔修臉色驟然黑沉,比方才百倍吓人,她聲音發顫:“師父!”
修慈擡眸看向即墨偃嗔道:“你吓到孩子了。”
即墨偃臉色緩和了下來,他道:“心性不錯,你新收的徒弟?”
修慈笑道:“是啊。”
她說話時溫柔看着林溪月,顯然很滿意她。
本緊張又害怕的林溪月沒想到她師父竟然和這個可怖的魔修聊了起來,聽起來好似相熟,她咬着下唇轉頭小聲提醒道:“師父,他是魔修。”
修慈握上她的手,輕撫她的手背安撫:“我知道,别緊張,他叫嚴墨,是我的師兄。”
林溪月愕然看着她,一個魔修竟是她師父的師兄,她師父明明是正道修士啊。
修慈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一個人好壞不以修道修魔區分,放寬心,他不會傷害你。”
林溪月看着她溫柔眉眼乖巧點了點頭:“溪月記住了。”
就像天陽宗曾是阿娘她們口口稱贊的正道第一仙門,到頭來卻是那天陽宗弟子害了整個村子,而且她相信師父,她師父是天地下最溫柔心慈的人。
修慈溫聲道:“溪月,去拜見師伯。”
即墨偃沒想到修慈做戲到這一步。
林溪月猶豫着走到即墨偃三步遠處:“弟子林溪月,拜見師伯。”
即墨偃神識掃看儲物戒,惜字如金道:“嗯,伸手。”
林溪月聽着他冷沉的聲音再次泛起害怕,她回頭看向修慈見她點頭,她才恭敬伸出雙手。
即墨偃手一動,一團紅光落在林溪月雙手上。
紅光散去林溪月雙臂一沉往前踉跄,險些栽倒地上。
即墨偃見狀後退一步,并沒有要出手扶她的意思。
修慈出手托住了林溪月。
林溪月站定後臉上微微發燙,她沒想到自己在兩個長輩面前這麼失禮,不過她沒尴尬兩息就被手上東西轉移了注意力。
她正捧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傘,一個黑木箱子,外加在兩把巨大的銀紅色斧子。
修慈斂下驚詫,笑道:“溪月,還不謝謝師伯。”
林溪月這下喊得比剛才多了一絲真心實意:“謝謝師伯。”
她捧着看起來就很金貴的四樣東西步履蹒跚回到修慈跟前。
确實很貴重都是靈寶級法器,換而言之那防護的傘能擋下渡劫修士一擊。
修慈貼心幫她把東西放進儲物袋。
儲物袋是修慈在街上給她買的入門禮,除了這個之外她還從乾坤境中拿出一套防禦法衣,六沓符箓和十幾瓶丹藥。
修慈本想讓林溪月先休息,但她斷然拒絕了,她便教她新口訣,讓她試着邊吸收靈氣邊把它練成真氣。
林溪月去榻上修煉,修慈則領着即墨偃來到隔壁她早早定好的客房。
她給即墨偃倒了一杯靈茶:“我準備去天陽宗一趟。”
即墨偃一頓,摩挲着茶杯:“去找那個桐姜?”
修慈沒有意外他能猜到:“是。”
桐姜飛升失敗後,她沒有馬上去看他,一是師出無名,二是他身邊有對她仇恨的慕瀾音和歸鴻。
即墨偃沉吟道:“我随……”
修慈打斷他:“天陽宗靈氣濃郁,那裡不乏道行更深的修者,你容易被發現。”
即墨偃抿唇,似不高興。
修慈以為他是因為不能監督她,當初在密林他說要在她身邊直到完成祭陣她沒有忘記。
但即墨偃是聽到修士修為高深想到她修為尚未恢複,他道:“你獨自一人危險。”
修慈心下一暖,柔聲道:“莫擔心,我一查清馬上回來,且溪月現在剛入門,留她自己在這裡修煉我也不放心,勞煩你照看一二。”
即墨偃無法抵擋她柔柔哄人,再且他現在魔丹守洩靈印影響還在洩露魔氣。
他松口道:“好,萬事小心。”
“嗯。”
第二日修慈尋了林溪月休息的空隙告知她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
林溪月乖順應是,但難掩眸中忐忑害怕。
修慈從乾坤境中把墨絨抱出來。
“娘親,好久不見,墨絨好想念你噢!”墨絨在她懷裡狂蹭,一個勁撒嬌:“娘親想不想墨絨?想不想?是不是忘記墨絨了?”
修慈無奈道:“我也想你。”
實際上,墨絨每日早中晚都會在識海中喚她,直到聽到她的回應才消停。
林溪月好奇又豔羨地打量着這穿着精緻粉紅小衣的小犬妖。
修慈招呼她:“溪月,過來。”
她牽上林溪月的手放在墨絨頭上:“它叫墨絨,它會在這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