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道裡打得不可開交,水道中修慈緊緊跟着冉遺魚穿過一道道洶湧暗流。
不知過了多久,冉遺魚突然停下,修慈跟着它一起轉身往着似陷入無邊黑暗的水道。
奇異頻率激蕩的水流無聲傳達着希如實在的岩洞爆炸坍塌了。
落在下風的希如毫不猶豫用剩餘魂力炸毀岩洞填蓋水潭。
岩洞炸毀的瞬間數到靈力打在她虛弱的魂力。
地動山搖間,想象着魂飛魄散沒到來,反而她魂體再次變得暖洋洋,然後緩緩消散。
希如嘴角微揚,明悟修慈點下的一滴血是護她入輪回。
“謝謝。”
修慈似有所感撚了撚指腹,溫聲同冉遺魚道:“她已踏往輪回之路,走吧。”
岩洞的坍塌還在繼續,外頭山體樹木不停塌陷,三刻鐘後,淩空俯瞰可見此地數丈寬的大坑。
慕瀾音歸鴻還有後面進來的兩個長老破土而出。
先前同慕瀾音進來的長老和二十個劍修弟子全都喪身洞中。
天陽宗劍峰此番可謂是元氣大傷。
但他們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甚至還得封嘴此事避免讓天徽宗知曉。
天陽宗内,慕瀾音從大殿離開直奔冰室,她走到盡頭,歸鴻在寒冰床上打坐。
她靜靜看着劍眉鼻挺的冷峻面容,好一會兒才道:“那個女修呢?”
歸鴻緩緩睜眼對上她淩厲目光如實道:“被……李簪雪救走了。”
他還算了解她,若是說殺了她定然現在就要去看屍身。
冰室中陷入沉默。
慕瀾音忍着脾氣沒将那一句廢物罵出來,她抱臂:“李簪雪到底出身何地?”
盡管那險峰還留了人把守,但她直覺李簪雪不在其中。
可任憑她怎麼逼問歸鴻都不說,就連他和裡簪雪之間的師徒關系都否認。
慕瀾音暗暗深吸氣,放軟聲音靠近:“歸鴻哥哥,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與朝顔一般無二的臉柔柔喚着歸鴻哥哥,歸鴻閉了閉眼,伸手抵在将要倚在他身上的慕瀾音的肩膀,阻止她靠下。
“她從不這般喚我。”
慕瀾音一滞,冷然直起身子拂袖離去,歸鴻軟硬不吃她實在那他沒法,上神與她說過殺李簪雪歸鴻必不可少。
歸鴻盯着她離開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化作一縷冰霧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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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慈在地下河就給申小小傳音,她剛從河中上到地面化作金光的申小小出現在她面前。
“主人!”申小小一把抱住她手臂狂蹭她肩頭。
修慈拍了拍他頭,放出乾坤境中的墨絨和林溪月。
“小小哥哥。”
申小小聞聲立刻松開修慈,熊抱林溪月:“溪月,你可吓死我了。”
林溪月被勒得快要背過氣,愧疚變成求生欲,雙手啪啪拍打他後背。
奈何申小小皮糙肉厚以為她是激動安撫自己,瞬間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如何如何擔心。
墨絨看不過去,撞申小小的小腿:“松開,小小哥哥松開,溪月姐姐要被抱死了!”
申小小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經解釋:“小絨絨,抱抱不會死人。”
修慈捏了捏眉心上前掰申小小的手:“松手,你勒到溪月了。”
申小小連忙松開手。
林溪月捂着心口大口喘氣。
申小小翹着蘭花指小心撚上她衣袖一角:“溪月,對不起。”
林溪月擺手,有氣無力道:“沒事沒事。”
修慈見林溪月沒什麼大礙留她們說話,自己則走回河流邊。
河中冉遺魚低垂着眼,尾巴有一搭沒一搭拍着水。
修慈蹲在它面前,她聽不懂魚語便直接給它選擇:“我現在就要去天徽宗送希如的骸骨,你想去天徽宗還是雲遊四海?無論何種選擇依你們緣分都還會有再見之日。”
冉遺魚擡眼。
她伸出雙手:“左手天徽宗,右手雲遊,你選哪個就碰我哪個手。”
冉遺魚轉了轉眼睛,緩緩擡起一隻爪子搭在她左手。
修慈輕輕捏了捏它的爪子:“天徽宗的修士品性不錯,你在那裡修行也是極好。”
她把冉遺魚收進靈寵袋。
申小小告知他來的一路上都看到天陽宗修士巡邏。
修慈估摸着他們是在找她,如此的話不能再放溪月在天陽宗地界修煉。
“溪月,最近不太平,我還有要事,暫時把你送天徽宗浮葉長老那裡好不好?”
林溪月猶豫道:“天徽宗能修煉嗎?”
因着屠山這一着她迫切想修煉到能有自保之力。
修慈上前摸了摸她的頭:“自然可以,屆時我會請浮葉長老指導你。”
見她這般,修慈心中泛起愧疚之意,自收她為徒之後,她一直沒時間好好教她。
林溪月一喜:“多謝師父,我去。”
修慈帶着林溪月她們離開,約莫過了半日她們終于離開天陽宗地界。
平坦開闊的山地,修慈停下腳步神念一動,一艘靈舟憑空出現在地上。
正是當初尊月門贈送。
她躍上靈舟,申小小一手墨絨一手林溪月緊跟其後。
她放入靈石操控靈舟沖上雲霄。
林溪月和墨絨一會兒伸手試圖抓白雲,一會兒扒着船舷俯瞰飛速後退的山川河道。
她們叽叽喳喳說不停,便是路過的尋常飛鳥也能找出個奇異的點驚歎。
修慈嘴角微微勾起,不動聲色放慢一些速度。
湛藍天穹下,徐徐前行的靈舟突然急停。
林溪月和墨絨猝不及防向前甩去,申小小眼疾手快抓住她們。
“主……”
申小小的詢問在看到正前方十丈高的土牆時堵在喉間。
修慈起身,高聲道:“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