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樓主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聽聞近日天陽宗地界内劃歸天徽宗的一座山峰塌了。”
慕瀾音一滞,咬牙切齒道:“任務取消,管好你們的嘴。”
九方看着拂袖離去的慕瀾音輕嗤一笑,他拿捏不了似憑空出世的李簪雪,但這第一宗門天陽宗他還是握有不少秘辛。
五日後,變換面容身形和服飾的修慈到達天徽宗宗門前。
守門的修士肅着臉上前:“小姑娘你可是走錯道迷了路?”
不怪他如此,眼前的人不到他肩膀高,面容瘦弱頭發枯黃,身上沒有靈力波動,隻一雙晶亮眼睛表明她不是癡傻兒。
修慈搖頭,掏出天徽玉鑒:“我找浮葉長老。”
修士低頭看到她瘦如雞爪的手握着天徽宗聖令頓時瞪大眼睛。
另一個漫不經心的守門修士見此三步并兩步走到她面前肅聲道:“哪來的?”
他想搶過辨認真假。
修慈靈巧避開他奪玉鑒的手,重複道:“我找浮葉長老。”
兩個修士對視一眼,一人轉身朝宗門内去。
兩刻鐘後,鶴鳴聲響,一抹淡綠身影和一抹紫色身影從靈鶴身上下來。
“何人找本道?”
修慈看到浮葉長老和江紫棠,淡笑朝浮葉長老颔首:“浮葉道友。”
浮葉聽守門修士之言本以為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女子假造聖令,一對上那對笑眸她福至心靈:“李道友!”
修慈淺笑不語,浮葉立刻明白她有事要說,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快,快請進。”
江紫棠從警惕到茫然,這小姑娘竟然是簪雪前輩?
修慈走到她面前,換回原來聲音小聲道:“紫棠,好久不見。”
“……前輩!”
江紫棠激動抱住她手臂。
兩個守門修士看着三人乘鶴離去,心有餘悸擦了擦額頭的汗。
傳說中那種貌不驚人的大能竟然讓他們遇到了,幸好她沒怪他們沖撞了她。
修慈到浮葉的洞府直接拿出留影石和希如的骸骨:“浮葉道友,這是希如道友,留影石中有希如道友要對你們說的話。”
浮葉師徒倆被她的話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修慈攬着骸骨靜靜看着她們。
隻聽過希如事迹的江紫棠率先緩過神來:‘前輩,這當真是希如前輩?’
修慈笑道:“是,我在天陽宗地界内機緣巧合遇到了希如道友的魂靈。”
這下江紫棠徹底相信了,據她所知希如前輩就是在天陽宗殒命。
浮葉長老聞言怔怔看着修慈懷中的雪白骸骨:“師姐……”
江紫棠見浮葉如此,馬上用玉簡給茂光掌門傳訊。
不多時,茂光真人趕到。
他進來就看到浮葉伏在床榻前摸着一具雪白骸骨,而她身旁站着江紫棠和一個瘦小女子。
江紫棠給他傳訊時說是李簪雪把希如送回來,他環視一圈目光定在瘦小女子身上:“李道友?”
修慈颔首:“掌門真人。”
茂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希如,鄭重拱手道:“多謝李道友。”
“掌門真人客氣了。”
修慈帶着江紫棠出了院子。
房間裡浮葉長老和茂光真人放映留影石:“師父,茂光師兄,浮葉師妹,清光師弟……”
時隔四百年再次聽到希如的聲音,饒是沉穩如茂光眸中也閃爍着淚光。
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茂光和浮葉一前一後出來,躬身道:“李道友,你帶希如回來是我天徽宗恩人。”
修慈忙上前扶起他們:“不敢當不敢當,希如道友魂靈替我阻攔天陽宗修士,我把她帶回天徽宗是應該。”
浮葉聽此本活泛的心頓時攥做一團,她還以為能見見她的師姐。
修慈看到浮葉紅起眼眶,她放緩聲音:“浮葉道友,希如道友仙緣未了,這于她來說是新生。”
浮葉猛地擡頭熱切看着她:“李道友,當真?”
修慈淺笑不語,平凡面容配上她沉靜眼眸更襯得她高深莫測。
茂光明悟天機不可洩露,李簪雪懂命理但也無法多講,他岔開話題:“李道友,希如師妹留影石中讓我們替她重謝你,她不說我們也該重謝,李道友缺什麼天才地寶盡管說。”
修慈笑道:“不用不用,我隻求你們替我看幾日孩子。”
浮葉疑惑:“孩子?”
修慈手一揮,地上出現金燦燦的九尺大漢申小小,挂在大水缸邊緣的林溪月和墨絨,還有缸中瞪着無辜馬眼的冉遺魚。
“主人。”
“師父。”
“娘親。”
“咕嘟。”
她讓林溪月她們喚人,一一跟茂光和浮葉介紹。
她最後指着冉遺魚道:“她叫冉冉,與希如道友甚密,先前骸骨便是她守着。”
“李道友放心,我天徽宗會好好照顧她們。”
茂光把冉遺魚安置在希如故去前所住洞府旁的湖中。
林溪月和墨絨還有申小小則在安置在天徽宗一處獨立山峰。
茂光道:“李道友,這般安排你看可行否?”
修慈笑道:“甚好,勞煩掌門真人了。”
她看向浮葉道:“溪月修煉還麻煩浮葉道友能指點一二。”
浮葉笑道:“這是自然,道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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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慈孤身一人重回天陽宗地界。
星光閃閃,貼了隐身符的修慈禦棍飛行,一夜下來沒有看到什麼陣法布局,也沒有哪處谷間山頭有衆多修士守衛。
她猜測陣法可能在地下,如此的話更難尋找了。
第二日夜晚。
修慈懸坐于上空釋放神力感應靈力波動。
突然天上雷光驟起,狂風吹得她衣袂翻飛。
她凝神:“靈力漩渦,破境渡劫?”
她一喜正要動身便看到天陽宗方向靈光四起,是天陽宗修士朝渡劫者趕去。
修慈略一思索掐上隐匿訣俯身飛去。
月光下,一處高聳的樹梢微微下壓,她眼眸微眯看向不遠處的靈力漩渦。
哪裡是人修破鏡,分明是妖獸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