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偃扶着樹堪堪站起,身形一晃再次吐血,魔氣外洩,修慈隻默不作聲握緊手中留影石。
不知過了多久,即墨偃終于逼出經脈中殘餘雷電。
修慈本因他隐瞞受傷而不悅,見此直接氣笑了。
她幾乎是瞬間意識到先前她沐劫雷那兩次他亦是等她醒後匆匆離開,怕也是劫雷入體重傷至吐血。
第二日,傷沒好的即墨偃想到離開前修慈懷疑的目光,确認不會被修慈看出他受傷便闆着臉匆匆回到山間。
修慈靠在樹下休憩,四周不見月見和辛絕。
他輕聲喚道:“修慈。”
修慈毫無反應。
他皺眉走上前,半跪在她面前,指尖剛觸及她肩膀,休憩的人便化作粒粒光點消散。
他茫然無措盯着自己的手。
“修慈……”
修慈悄然出現在他身側把玩着留影石:“魔神大人在找我?”
即墨偃蓦地扭頭,對上她笑不達眼底目光他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他視線下移看到她手中留影石,他吞了吞喉嚨目光閃爍:“怎……怎麼了?”
修慈手掌一攤,留影石中影像出現在她和他中間。
即墨偃看到自己狼狽吐血的畫面心頭一跳,垂眸不敢看她。
修慈反手收起留影石走到他面前:“我沒發現的話,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即墨偃底氣不足道:“你若知曉我會受傷定不允我再進陣中,不進去我……我就監督不了你。”
暗處緊張又期待的月見和辛絕聞言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被他氣死過去。
您嘴硬,最好嘴硬萬萬年!
僵住的修慈回過神來冷笑道:“沒想到吾讓魔神如此不放心。”
即墨偃看着轉身離開的修慈,下意識伸手卻又生生克制住,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他心悅她想保護她,如此唐突,他怕她更生氣。
藍色身影消失不見,月見和辛絕立刻蹦了出來:“主子!”
即墨偃皺眉:“?”
月見破了音:“去追啊!”
辛絕悄悄扯她衣袖示意她冷靜,後恭敬地說着十足戳即墨偃心窩的話:“主子你不去,蛟妖在二主子那裡,看他挺有眼力見想來應該很快嘴甜地哄上二主子了。”
即墨偃冷冷瞪了他們一眼:“聒噪。”
他冷漠起身走到一邊絲毫沒有追修慈的意思。
月見閉了閉眼拳頭緊攥。
辛絕連忙摁住她,氣聲道:“别氣别氣,魔各有命,魔各有命,再說他是咱們主子。”
二魔看不到的地方,即墨偃蒼白着臉擡手揩去嘴角血迹。
這邊虛弱的即墨偃打坐調息,那邊生氣離開的修慈坐在大樹上反複看留影石影像。
良久,她捏碎留影石,進入乾坤境給被藥暈的蛟妖補上迷香。
她神力恢複已七成,為安此界天之靈,她打鬥釋放神力為一成左右,不過也足夠她直接去破陣。
她暗中觀察兩座大陣六日,最後決定先毀掉第一座法陣。
月明星稀。
天陽宗修士四人一小隊,共四小隊在大陣外圍巡邏。
遁地的修慈聽着整齊腳步聲确認距離。
一回生二回熟,遁地幡欻欻破地,眼見就要到岩洞前方射來一張金光閃閃的靈網,疾行的修慈來不及反應就被網了個結結實實。
“收!”
夜幕下,随着這一聲肅聲高喝,靈網金光大放破土而出。
從幽暗地底來到亮如白晝地上修慈不适地微眯起眼,兩息後她才看清她四周圍着數圈舉着火把的天陽宗修士。
他們憤懑憎惡望着她,隻需一聲令下他們就能在瞬息間把她千刀萬剮,滅魂誅魄。
慕瀾音握着弑神刃從赤紅火光中走出來:“上神果然料事如神,你這邪修當真卑劣遁地來毀陣。”
“上神?”修慈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慕瀾音,腦子閃過在南炎大陸聽到所有訊息後定格希如的話上,她嗤笑:“幾千年都沒在此界修出一個分身的魂靈也配稱上神。”
“住嘴!”
修慈勾唇,她猜對了。
她冒犯的言論激惱了慕瀾音這個虔誠信徒,後者三步并兩步上前揮刃猛地紮向她心口。
噗嗤!
修慈眼都不眨一下精準握住刀刃,掌腹霎時潺潺流血。
趁慕瀾音沒反應過來,她手掌後移露出兩寸刀刃,猛地上擡,弑神刃對上靈網就像寶劍削青絲輕而易舉破開一個大洞。
捅人到破網不過兩個呼吸間,天陽宗修士反應過來時修慈已要破網而出。
“别讓她逃!”
一聲暴喝喚醒了慕瀾音,她一靈鞭甩向修慈。
一團血霧比靈鞭更快擋在修慈面前。
正是跟着另一隻長尾蝶找來的即墨偃。
啪!
靈鞭揮出的火焰是已煉化六成的隕日天火,血霧的魔氣以肉眼可見速度減弱。
修慈沖出靈網,把血霧推向抵擋天陽宗修士的辛絕:“帶你主子走!”
辛絕攬住現出身形的即墨偃:“是!”
修慈和月見配合掩護他們離開,但天陽宗修士越殺越多。
再拖下去,那魂靈來她們更不可能走。
“九重天雷,聽吾号令,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