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房柯道了謝，又試探性地問道：“太傅大人，您與那位燕相發生過何事呢？”

房柯表情依舊淡淡，他幾經啟齒，最後才張口道：“已是過去之事，我也不願再提。隻是他……我覺得可惜。”

鐘離瑞似乎懂了，太傅大人為什麼要将手劄交給他，興許是把那位曾經的少年英雄未盡的事業延續下去，通過他的手延續下去。

兩年後。

芳歸堂。

鐘離昊氣不打一處來，他指着陸凡桌上放着的幾冊話本，氣勢洶洶“你說，皇上究竟跟那個房柯謀劃了什麼呀？瑞兒已經兩年未歸，還有這亂七八糟的話本，越寫越是離譜……

瑞兒那麼乖巧純粹的孩子，怎麼可能不經父母之言就娶妻了，還娶的是個男妻！男妻就算了，怎麼還比他大這麼多歲！怎麼說瑞兒也是儀表堂堂，現在又立下功勳，怎麼也該是和王孫貴族、侯府千金結親，怎麼能和不明不白亂七八糟的人私奔！你說！他們這些寫話本的人是不是有病？”

鐘離昊氣的團團轉，看着一旁陸凡那副半死不拉活、不理不睬的樣子就更想揍他一頓。當初要不是這老小子，他怎麼可能送話本給瑞兒！他堂堂大将軍根本就看不上那些烏煙瘴氣的玩意兒！

還有上次瑞兒寄信回來，他這個老爹滿心歡喜，結果滿紙字迹，隻有十個字是寫給他的，剩下的三百多字全是關心這個老東西的。

這也倒罷了，瑞兒從小就喜歡黏着這老東西，最讓人難過的是，瑞兒說他有了心上人，這以後還有他鐘離昊的好日子過嗎？夫人夫人不愛，兒子也一個一個結了親，全京城都找不出一個比他還悲催的将軍了。

看着他發洩的差不多了，陸凡才開口“你在這兒急有什麼用？索性他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問問不就知道了。”

鐘離昊眉頭一皺，“我來這兒是為了找你支招的，不是讓你踢皮球的，你的腦子不是很能想事情嗎？現在倒是給我想想呀，萬一瑞兒真的帶回來一個男相好，我該怎麼辦？”

陸凡秀眉微挑，攤了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不好意思，我孤家寡人一個，這種事情我實在沒什麼辦法。不然你去問問房柯？”

鐘離昊怒目看着他，“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那老小子不對付。上次托他送點東西，我的老臉都快被扒掉幾層，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去問他？”

“那就别煩了。索性不是還有七日嗎？到時候再說也不遲。”陸凡喝了口茶，就指了指一旁的蓮子“新鮮的，不嘗一嘗麼？”

鐘離昊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我就不該指望你。你這老小子，從來都沒憋什麼好屁。”

陸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這副德性，十年前就這樣了，現在更改不了了。”他看了一眼鐘離昊，知道這家夥可能站的累了，便道“不坐一會兒嗎？”

鐘離昊也沒客氣，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陸凡這老小子要是不說，他還真的忘了累了。不過坐下的瞬間，看到桌子上的兩本冊子，鐘離昊頭又疼了起來，他一邊哀哀哭嚎，一邊小心抱怨：“都是你這個老小子，成天看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還要拐帶瑞兒幫你物色，現在可好，以後就剩我陪你孤家寡人了。”

“诶诶诶，我可沒說讓你陪我”陸凡的言語間滿是嫌棄“你這個貨色的，我看不上！”

鐘離昊更氣了，“你這嘴從來都這麼損，我是瘋了才找你商量這種事情！”他旋即起身，片刻不留地踏出芳歸堂，“你這老小子就孤寡一輩子吧。”

七日後，葛藤齋。

鐘離瑞剛從朝上回來，便馬不停蹄的趕往葛藤齋，也不知最近的話本翻新沒有。

先前在邊關，幾個月才能收到一冊話本，索性他事務繁忙，也沒時間細細來讀，是那冊話本寫的是他自己的故事，說他已與樓蘭王子成婚，現在也不知道故事發生到哪一步了。

鐘離瑞走到攤前，果然又出了許多新的内容。也不知道叔叔看了沒有？

看到店裡的小童，鐘離瑞便招呼道“有新的話本嗎？”

小童知道來客了，便熱情介紹“這位客官您可來對了，今天來新貨了。您看《秀色小将軍》，講的是立戰功的鐘離小将軍和他神秘愛侶的故事……還有這本《叔叔慢點寵》，就更加直白了，您看這裡面還附了圖，保準您看的過瘾。”

這本這兩本書冊倒是看着不錯，但為何都是夜幕過客所寫，鐘離瑞有些疑惑，便問那小童：“沒有東武書生的冊子麼？”

既然客人提了要求，自然要積極回應，小童忙拿起一旁的黃色冊子，“哎呀，客官。東武書生的話本都在這邊，隻不過最近賣出的不及夜幕過客。”

鐘離瑞奇道：“先前不是東武書生的話本賣的最好嗎？”

小童道：“先前是這樣沒錯，最近幾個月來，東武書生的話本專注在太傅大人的私情往事上，雖然言辭依舊犀利，總歸不如小将軍娶男妻惹人注意。”

“什麼？小将軍？你說的是哪位小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