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三王爺世子見鐘離瑞在牆上跳的飛快,恨恨咬了咬牙,緊接着鐘離瑞就看到帶着明火的箭矢從他的臉側倏忽穿過。
那箭越來越密集,鐘離瑞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生生接了幾支箭矢,又迅疾用内力把他們逼了出去,轉而對向敵人。
這種手法過于危險,稍不留神就會傷到自己,所以不可多用,不過這箭矢太多,他隻能乘人不備搶了對方的武器,做格擋之用。
似乎是瞧見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把人捉住,三王爺世子大吼一聲“一群沒用的!”他讓一旁的下人遞上箭矢,憤憤地拉弓,可他這個身子骨,沒多少力氣,自然也沒能把箭射的很遠。
鐘離瑞一邊躲閃一邊飛速地朝三王爺世子的方向移動,幾乎是在世子拉弓的瞬間,将那弓一把奪下,抵在了三王爺世子的脖子上。
死士奔着鐘離瑞來,現在主子被劫持,他們沒得命令,便不能輕易地停下,還是一旁的下人着急起來,沖着那些死士道:“趕緊停下。”
那群死士瞧了眼被制住的三王爺世子,他仿佛發了狂,骷髅一般的臉扭曲到變形,發出咯吱咯吱的怪異聲響,“都别停,給我殺!沒有我的命令都别停!我說了,他今日别想踏出王府,你們給我把他殺了!哈哈哈哈哈……”
說着說他口中湧出一口鮮血,“我本來就沒多少日子了,現在他來送死,你們感放他出去,你們以前的家人親友就别想好過!”
這世子竟然真的要瘋!
鐘離瑞抵着他的喉頭,不敢稍作放松,死士們聽了世子的威脅,竟生生又生出幾分的無謂,洶湧地圍将上來。
死士,皆是亡命之徒,為主所死,便是死得其所。
鐘離瑞知道他們的規矩,也知道他們除了主人的命令什麼也不會聽,可他還是想試試。
“各位,你們聽命與王府,為主而死,當然不錯,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主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搭上性命,為正義而死,可肝腦塗地,可為卑劣陰狠而死,你們想沒想過你們以前的家人,他們若是知道你們做了這等死士,為虎作伥,他們身上又要背負什麼呢?”
“這些年為這王府你們做了什麼?殺良家婦孺,埋活人屍骨,砍良善頭顱,誅平民九族……有多少無辜之人被你們斬于刀下?又有多少和樂家族被你們滅了全族?命令——當真如此重要麼?”
那些死士并沒有說話,但是一旁的三王爺世子倒是頤指氣使:“别被他給誤導了!他鐘離家又有多清白?不過是個起于鄉野的小門小戶,靠着在戰場上殺了那麼多人才站上這将軍的寶座。
你敢不敢說,你殺過多少人?又坑害過多少人?原本就不清白,現在倒是裝的冰清玉潔,聽聞當年,鐘離颢與那燕止也曾同塌而眠數日,之後他鐘離家就奇迹般地起來了……”
“一個草野莽夫現在卻坐上了将軍的寶座,可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鐘離瑞手中的箭矢差點沒插進這世子的脖子,他手上用了力,在那極細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紅痕,可是現在……三王爺世子還不能死……
死士們圍了上來,似乎沒有人會聽他那些話……鐘離瑞思索着該怎樣利用這有些魔怔和虛弱的人質,他隻道,這樣的人質在大多數情況下隻能拖後腿,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鐘離瑞一把拉起三王爺世子,箭矢就紮在世子的頸側,也虧得這幅病弱的身體,鐘離瑞拖着他毫不費力,他逐漸地往門的方向退去。
可是周圍的死士太多,基本沒給他什麼能脫身而出的口子。不過所幸死士高低還是忌憚着他們的主人,他能一點一點地往門口的方向挪去。
對峙許久,有些人還在躍躍欲試,就在鐘離瑞離門不過一丈距離時,那三王爺世子又發了瘋一樣對那些死士道:“快上啊,不能給他逃了,若是他逃出去,你們今日通通以死謝罪!”
幾乎是頃刻之間,又是一波攻擊圍了上來,鐘離瑞猶疑不得,用那世子做了擋箭牌。
登時遲那時快,身後的門悄然打開,鐘離瑞呼吸一滞,他心想今日恐怕要栽在這了,沒想到這王府的死士如此之多。
但他還沒來得及惆怅,楊威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三王爺世子蓄意謀殺朝廷命官,現在我皇城司奉命将其壓入大牢。”
說話間,皇城司的人員一擁而進,那些死士見狀也有很多咬舌自盡。
護主失敗,那便是任務失敗,死士與主人同死,若被捕,則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