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諸位大人,今日燕相官複原職可有什麼想說的?”
衆人緘默。
約摸半炷香的時間過去,李太保站了出來:“臣想問燕相,這麼多年都在何處?前幾日的事情諸位大人應該都知道了吧,就燕相這張臉,即便是半遮半掩也引起不小轟動。”
“此時的兇手雖然找到了,可是我想問燕相,當時為何會在百花巷?有為何偏偏出現在我兒失手的附近?”
陸凡幾乎對所有質問都充耳不聞,也沒開口說半句話。
鐘離瑞對李太保道:“此案的真兇已經找到,李太保可自行前去查看。”
“鐘離小将軍說的可真輕巧,我兒死了,他那般聰明俊秀、溫文爾雅,想不到竟會遭此大難,這種誤殺我怎麼也不能接受!”
鐘離瑞道:“李太保若是不信,自然可以親自去查,事實擺在那裡,若非證據确鑿,皇上也不會将那消息公之于衆。”
李太保道:“小将軍你心悅于他,全朝上下無人不知,你在百般替他辯解,也不過徒勞。”
自己的心意就這麼直接被說出來,鐘離瑞有幾分羞赧與震驚。
還不待鐘離瑞做出反應,李太保又道:“小将軍你說喜歡的人是剽悍的美人,若是燕相當真死了,誰也想不到是他,可是現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這裡,就算之前想不明白,現在也全然能知道了。”
“若你說這人不是燕相,我倒覺着小将軍的話有幾分可信。”
“若非是此人,還能是誰,若是燕相這般美貌,誰人又不會心動?”
有人應和道:“是啊,若是燕相這般美人,誰人又不會心動?若非如此,他又是如此在這京掩人耳目活了這麼多年的?若非是鐘離大将軍從中相助,誰人又能在這京中悄無聲息地避過這麼多人的眼線?”
“對啊對啊,即便他是燕相也不行,這京城就這麼大塊地,竟然十多年間無一人發覺,我覺得不光是鐘離小将軍你,就連是鐘離大将軍對燕相也是情根深種。”
“放屁。”這聲音不算洪亮,氣勢卻攝人心魄。
“諸位大人,這麼多年不見,還是跟十幾年前一樣愛說胡話。”陸凡一出口便是絲毫不留情面。
“編故事也要編得像樣一點,非要将我與鐘離颢的關系說的那般不清不楚,我竟不知道諸位大人是蠢還是笨了。”
“這小子是說過喜歡我,可鐘離颢可沒說過”陸凡瞥了鐘離瑞一眼,朝衆人道:“我燕止像個宅心仁厚的人麼?竟然讓這麼多大人這般肆無忌憚!這般不入流的話也能在朝上說了?”
陸凡道:“若是我想,就算是皇上也找不到我,我今日答應皇上的請求,可不是來這朝上聽諸位大人來說我的不是的!
我燕某人還沒有那般肚量能夠聽人在我跟前說三道四而不發一言。”
殿内瞬時陷入一陣緘默。
“朝廷乃是非之地,先前我在朝中便是如此,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暗潮洶湧。我燕某人沒那般本事與諸位周旋,諸位也不用如此如臨大敵。”
“若我燕某人想,諸位當年早該死了,何至于被諸位聯合外敵陷入死境?”
他這話說的直白,一些人忍不住破口大罵:“好你個燕止,不要以為你收疆拓土是多麼大的能耐,你不過是趕巧罷了,換做别人,一樣能把那疆土收回來。”
“你個不要臉的,生了此種歹心,竟然想将我們這一杆人等殺死,當真歹毒!無恥至極!”
有些人被他感染,即刻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與你無仇無緣,你倒要殺我們,心思當真歹毒!”
“對啊,對啊,當真歹毒!”
一時之間,群臣激奮,有的人默不作聲,可那眼神倒也不怎麼和善。
好似他們面對的不是那位建功立業的宰相,倒像是面對窮兇極惡的敵人。
鐘離瑞被這場景震驚了,他原以為即便這些人心中再有芥蒂,沒有血海深仇倒也不會把局面鬧得過于難堪。沒想到現在竟成了這副張牙舞爪、劍拔弩張的姿态,全然不顧臉面。
有的甚至都想打起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諸位大人,你們還有臉面麼?竟然在這大殿之上大打出手、互相咒罵。” 我大興朝臣,難道便是這幅毫不講理、全無禮義的模樣麼?”
“你們今日針對的是昔日的功臣,你們能站在這裡頤指氣使,多少都有他的功勞,現在這副市井樣子當真讓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