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鐘離瑞就站在他們兩人身後,此刻聽到這樣的對話,為他爹捏了把汗,也不知他爹是怎樣在這兩人的咒罵中活到現在的。
一行人落座,行止卻不道跑去了哪裡,等到菜品上齊的時候,行止才匆匆趕回來,衆人看着那個方向,就發現他的身後似乎還有一個人。
那人身形款款,帶着幾分女子的綽約,見到一幹人等先是一愣,爾後與他們行禮,房柯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行止也乖乖坐在房柯身邊。
在場幾人大多都是小輩,不知十年前的恩怨,除了房柯與陸凡外,見到這位婦人,具是一愣。知道這是那位太傅夫人,紛紛與她鞠禮。
見他們幾人坐下,房柯才道:“這是我的夫人,她叫惜芳,你們叫她名字便可,她不慣我姓。”
幾個小輩便叫她“惜芳夫人。”
陸凡也道:“嫂夫人。”
約摸是方才低着頭,看不真切,此刻見到眼前之人,惜芳頓時五感聚頂,驚喜、傷痛、不敢相信……她指着陸凡道:“你……你你是燕相?”
陸凡道:“正是在下,咱們十幾年前應該見過。”
惜芳疏忽便哭了出來,緊接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陸凡想攔,卻已是來不及。
咚咚咚。
惜芳已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燕相救命之恩,惜芳此生難忘。”
“夫人,你快些起來吧。”房柯忙去扶她,卻是被惜芳躲開,“太傅大人,您的恩情我此生報不了,可是我知道您隻是心善罷了。”
惜芳拉過行止,讓他也跪在地上,行止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還是照做了,畢竟跪他爹不過是天經地義。
不過緊接着,他就感覺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他娘說,“這二位就是你我的救命恩人,你趕緊謝恩。”
行止看着眼前人,一個是他爹,一個是那位美人,他娘卻讓他叩謝,怎麼聽怎麼不對。
他依言磕了幾個頭,卻聽他娘繼續道:“你是個小北蠻子,現在能成為太傅的兒子做太子的伴讀,當真離不了這兩位。我今生也做不得什麼,以後就由你代我報答他們吧。”
行止有些不敢相信,他從小就相信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現在他娘卻告訴他,他爹爹不是他爹爹,這叫他怎麼相信。
“娘,你是騙我的麼?”行止問道
惜芳道:“不是。”
行止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他對房柯道:“我當真不是您的兒子麼?”
房柯道:“并非如此,你一直都是我的兒子,從前到現在,乃至以後都會是我的兒子。”
他先扶起惜芳,再把行止拉到自己跟前,對他道:“雖然你生父不是我,但是我說你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會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為此事淚流滿面,難不成你要在太子,面前如此丢人麼?”
行止眼睛瞅向一旁的太子,看着太子哥哥一臉淡然的模樣,頓覺自己丢人至極。
“行了,我不哭了。不就是不是爹爹親生的麼?沒什麼大不了,既然爹爹你認我當你兒子,那我就是你兒子,誰說了都不算。”
他想了想,又朝着惜芳道:“娘說了也不算。我房行止就是爹的兒子。”
惜芳無奈也隻能道:“行,都依你。”
行止又難過了約摸一刻鐘時間,就又歡歡喜喜的了,畢竟跟在座的都不算陌生,所以拿出了幾冊話本送給大家,幾乎每個人受傷都有兩三冊。
“哈哈,這都是我爹爹珍藏的話本,我把他分給幾位,若是不夠,還可以管我爹要。”
行止分完話本還不忘給他爹找事,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默念“果真是個小債主。”
鐘離瑞更是想,若是他對他爹說了這句話,他爹肯定會說幾句“逆子”。
這一次小聚,結束時已接近酉時,鐘離瑞今日很是歡欣,被幾人慫恿着喝了點小酒,幾杯下肚,腦袋就開始發昏。
但是架不住興緻正盛,與楊威、燕銘和李孝淵都多喝了幾杯。
幾人被太傅大人安排人送回了家,鐘離瑞則被陸凡送到了将軍府。馬車在将軍府停了半刻鐘,見下人過來,陸凡便打算走了。
但是鐘離瑞不幹了,他死活不肯下車,拉着陸凡的手攥的死緊,怎麼打罵都不松手,最後把鐘離颢都給招來了。不願看
看見這個逆子這幅德性,鐘離颢有些不忍直視,試了幾次還拉不下這逆子,就甩甩手讓陸凡将他帶走。
“你把他帶走吧,我鐘離家還沒出過這麼沒出息的。”
陸凡一臉無奈,最後還是把人帶回了芳歸堂。
鐘離瑞抱着陸凡不撒手,像隻大狗一樣在他身上亂蹭,陸凡當真無奈,對于早上答應成親的事突然有些後悔。
“叔叔……叔叔……”鐘離瑞一遍遍叫着陸凡,“叔叔,我好喜歡你。”
陸凡沒說話,隻是講他的頭推得遠一些。